陆时无所谓,神情都没丝波动,起身往外走。
他身形瘦削又挺拔,白衬衣黑色校裤,背影很好看。
楚喻心想,这老师不知道是对他和陆时有成见,还是单纯的心情暴躁。他想了想,外面空气多清新,也跟后面出去了。
班里同学视线全跟着跑,章月山纠结——陆神和楚喻不对付,这站出去,会不会一个站前门,一个站后门?
君在长江头,我在长江尾?
走廊上,因为在上课,一眼望过去人影都没一个。楚喻站没站相,懒散靠着墙,手臂后背都往墙面的砖上贴,试图给自己降降热度。
意料之中,没效果。
不过这烧着烧着,他觉得自己都快习惯了。
不就是青春少年身体里蕴藏着燃烧的澎湃热血吗。
陆时手随意地插在黑色校裤的口袋里,冷白的肤色和布料颜色对比明显。
风吹过去,安静,没人说话。
陆时先开口,“去不去校医院?”
校医院?
估计陆时是听见自己和班长的对话了,楚喻摇头,“太远了,懒得走路。”
陆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楚喻总觉得,看过来的这个眼神……似乎有一点复杂?
话题告一段落。
两个人站着也无聊,楚喻又找话题,“你怎么也睡觉?学神不是一般上课都非常认真的吗?”
陆时嗓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在旁边说话,有点像低音炮,“都会,很无聊,昨晚睡得少。”
楚喻点点下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都会,英语老师发音还没我标准。”
话题再次告一段落。
有两只麻雀停在栏杆上,叽喳喳叫,又飞走了。
陆时重新起了个话头,“那你怎么一己之力,拉下平均分的?”
“哦,这个啊,”楚喻回忆,“当时晚上看漫画书看晚了,早上打瞌睡。我原本准备睡十分钟就开始做题,没想到睡醒的时候,就只剩十分钟了。于是,我机读卡全涂了c。”
“为什么全选c?”
楚喻眼里带一分淡淡的鄙视,“你不知道这个终极定律吗?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搞不清楚就选c!”
陆时:“……”
站了一会儿,楚喻突然又隐隐闻到一股香味。
他皱皱鼻子,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陆时身上,眼神微亮,“你真没在身上揣什么好吃的?”
陆时眸色转深。
否认,“没有。”
他又问,“你闻到什么了?”
“我这段时间病了,医生说是那个什么自主神经功能紊乱,反正吃什么都没多少味道,稍微多吃两口就吐,惨的一批。但你身上,我闻到有一股香味,也太香了,勾的我好饿啊!”
楚喻手心贴着冷冰冰的墙砖,又换一面,拿手背贴着。
陆时问他,“就我身上有?”
“嗯,这香味我也没闻到过几次。”楚喻说起就来气,“不过我昨晚半夜也闻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睡懵了产生的幻觉,反正我蹲地上,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源头在哪儿。”
半夜。
陆时看了眼戴着手表的左手腕。
楚喻估计忘了,他以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在青川路的牛肉馆,楚喻快扑他身上去了,声音含糊地问他,你身上是不是藏着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思路被打断。
陆时抬眼,就看见楚喻手伸过来,手心躺着一颗水果糖,糖纸被揉的皱皱巴巴。
楚喻皮肤细白,指甲修剪地干净整齐,还带着白色半圆弧的小月牙。
“我这两天吃着糖都没味儿,吃了也浪费,给你吧。”
五秒,陆时没动。
楚喻准备收回来。
觉得自己挺莽撞的。
他想法其实很单纯,开始陆时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陆时,但一码归一码,好吃的糖就要给好看的人吃,他觉得社会哥挺好看。再有,一起被暴躁的英语老师支使出来罚站,也算共患难了。
但对方似乎不领情。
不过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掌心里的水果糖就被陆时拿走了。
剥开糖纸,陆时把糖塞进嘴里,仔细尝了尝,“很甜,草莓味,好吃。”
啊?
干嘛还要特意告诉我很甜很好吃?
楚喻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