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业只是说地同样可以是盘状的,却也没有推翻地圆。
“既然都是猜测,地是圆是盘,都是可以的。
“此驳,司业自是大胜无疑,但檀缨此时言败,却也为时过早。
“你看,不少学博学士们都跃跃欲试,等着驳斥你更多的破绽呢。
“来,哪位学博学士欲谈高论,不妨举手让我看到。”
听闻此言,方才跃跃欲试的众人又瞬间缩了回去。
在这样的清谈中提问,同样也是一件需要勇气和才学的事情。
不然问出蠢蠢的问题,是会被耻笑的。
他们也只是见檀缨言败风凉一下罢了,听都听不太懂呢,谁又提得出真正刁钻的问题呢?
眼见这些人再次低头,嬴璃也只摇头一笑。
不要说立论,这些连起身勇气都没有的人,又凭何看清檀缨?
再看檀缨,大方应对三驳,最终倒在范伢面前。
这又是何等的悲壮与孤勇。
此时赢璃的神态,别人看不到,坐在嬴璃身侧的雏后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你个嬴璃,仗着主持之位暗送秋波,偷偷给檀缨站场是吧?
雏后当即打破了沉静,远远笑望檀缨道:
“檀缨年方十六,初入学宫,在此应对三驳,能得一胜、一和、一负,已实属佳绩,虽败犹荣。
“便是我,也很久没听到如此精彩的清谈了。
“若由我主持,此时收尾刚好。
“但我刚刚听到,主持认为檀缨‘言败过早’,似是想激他再辩。
“想听精彩的清谈是不错,但檀缨明显已经尽力了,司业的驳论已耗尽了他的锐意,何况还有祭酒?
“主持执出此言,依我看,怕是要让檀缨为难了。”
嬴璃闻言,本来相对平淡的面容上,突然炸出了一抹狰狞。
老妇,你越界了!
我明明是心系檀学士,你却恶意曲解,故意让他讨厌我,你恶事做尽!
然而她还未及回应,却见檀缨承下此言,远远与雏后点了个头,似是在感谢解围。
雏后瞬间容颜大悦,回了个百转千回勾人的笑。
啊……
嬴璃颤颤捂嘴。
不要啊……
不要就这么轻易中了这个老妇的道儿啊!
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啊!
雏后她更不可能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