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赢璃、母映真和姬增泉齐刷刷望向了白丕。
“得……我君子,我君子。”白丕也只好摇头一笑,负手而去,“找地方上梁去了,你们聊。”
与此同时,将军凑到雏后身侧道:“妹,要不要把无关的人驱走?”
“不必,让他们听。”雏后大大方方回过身,看着想凑来却又不敢靠近的民众道,“我虽道理懂得不多,但好歹见过几场小仗,兵家的叫阵之法还是懂一些的,不就是势么,让儒领略一下我秦的势,让他们知道知道,咸京是谁的咸京。”
将军就此领命,以十八骑围成一个范围,民众可于其后闻谈。
这下子可就热闹起来了,整个咸京城北的人都围向了儒馆。
有纯看戏的,也有志在修学求道的,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虽目的不同,但无论对谁来说,连王后和学宫名士都不愿错过的清谈,他们能听到一两个字也算长见识了。
一时之间,这场闭门清谈,被雏后硬生生搞成了当街大论。
……
儒学馆,大论堂,堂门已大大的敞开。
檀缨与武仪,左右对席。
一应二十余位儒士,并立武仪后方。
另一侧,檀缨只身列坐。
这场面便若大军压阵一般,檀缨随时要垮的样子。
然而实际情形,却完全相反。
檀缨笑而不语,武仪的额头反倒渗出汗来。
学宫必有人来护檀缨,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他娘的,无论怎么设想……也想不到雏后和禁军会来。
秦室本就亲法墨,与儒家向来不和。
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做出怎样的事。
倘若真因此事,秦楚法儒一通乱战……
他一个馆主又怎么担得起?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儒士们也难免瑟瑟发抖。
那门外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已让他们不得不臆想起儒馆被秦骑踏平的场景了。
他们只是普通的儒士罢了,又不是得道者,武仪到时候或许还能逃得出去,他们可没本事逃出去的。
一时之间,人数本来占优的他们,气势却被臆想出的秦军铁骑全盘踏碎了。
这种时候,很多人都怀念起了庞牧。
庞牧虽事业不顺,名声却是一顶一的好。
当年离楚事秦,更有千余民众哭街长送十里,可谓直比屈原。
即便在这蔑儒的咸京秦地,庞牧一有时间,也会当街开课,专教贫家子弟,分文不收,不时还会送出几本书,至于送出的笔墨文具更是数不胜数。
如此七年如一日,便是蔑儒之人,见他庞牧这张脸,也都会低下头,恭恭敬敬称他一句庞师。
若是他在,若是我庞师在,我儒会被欺成这样?
他一人当门一喝,便不知惊退多少铁骑了!
眼见儒士们心态不稳,武仪只僵僵抬手道:“诸位莫慌……没人敢擅闯我儒之地,秦人不过虚张声势。”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的,但看起来却比谁都慌,完全难以服众。
而他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将军叫阵的声音:
“雏后说你们声音太小了,听不到!”
毕竟是兵家专业人士,此声异常洪厚,一喝之下竟又将武仪的气势压了大半。
武仪不得不咬着牙回喊:“告诉雏后,清谈不是打仗,论辩不是叫阵。”
“听不到!”
武仪脸一狞,吼道:“告诉雏后,清谈不是叫阵!”
将军一笑:“雏后说听到了,很满意,你后面说话只许比这个重!”
武仪顿时气得面色煞白:“我说清谈不是叫阵!后面我不会再喊了!”
将军答:“雏后说不喊她听不到,你儒若趁机闭门欺我大秦文士,她可如何与秦人交代?”
武仪不及回答,便听外面一阵阵民众的叫骂声传来。
“王后叫你大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