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指路倒也不是关键。”范牙又咽了口吐沫说道,“天文立论的事,不日也便会传到奉天,所料不错的话,我墨家巨子,恐会亲来。”
听闻此言,周敬之当即一震:“巨子亲来??老师当真??
“还并没有得知消息。”范牙沉沉点头,“但我毫不怀疑他会来。”
“他……他可是……”周敬之抓了抓头,又看了看檀缨,最后只回身一叹,“唉……”
姬增泉不觉皱眉:“司业一点我才想到,眼下墨家的擎天说……正是吴孰子所创的。”
母映真顺势劝道:“我看还是司业顶吧,檀缨怕是顶不住。”
檀缨也是才想到,范牙只是秦地墨家的魁首罢了。
唯有天下墨者之魁,才会被称为巨子。
他一个巨子,又跟我过不去干什么,大家学说共存不就是了?
范牙眼见众人如此,只摇头道:
“我墨家一向求实,巨子更不会因学说相冲而怀恨。
“我言下之意,只是希望檀缨在吴孰子来之前,尽可能整理出一份初版学说,请巨子指点,若有缘得赐资材自是更好。
“退一步说,吴孰子既为奉天学宫长师,又为墨家巨子,他若执意与檀缨论天文,我与祭酒也是拦不住的。
“不如早做打算,多一分依仗是一分。”
檀缨本无意再出什么封头,只想先学些通识,自基础展开研究,得空搞一下天文之说。
但听范牙如此安排,却也妥当,当即一个点头应了:“我听司业的。”
几位学博顿时一阵哀叹。
似乎是对吴孰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因范牙在场,不便明说。
倒是范牙,肃了下身子,自顾自直言道:“学博们深知吴孰子是位严苛之人,这才不愿你的学说过早被他看到,但我以为,严苛从不是错,学说若有错漏缪悖,早知早改,不然只会越陷越深。”
檀缨连连点头。
他本来是很正经的,但突然感觉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就想起了韩孙的笑癖。
若是这位异态天尊在此,此时定然会想——
是啊,吴孰子你早知早改啊,不然只会越陷越深。
想至此,搞得檀缨自己也憋笑不止。
范牙不解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不说了……”檀缨赶紧捂嘴。
倒是姬增泉眼睛一亮,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这个真的不能说。”
母映真随之捂嘴:“这个……哈哈……祭酒这个……原来也传染给你们了啊?”
都到这里了,范牙也终于会意。
先是面露愠色,想反手给檀缨一耳刮子,可看到檀缨的样子,却也只好莞尔一笑:“想就好了,万不能说!”
“不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