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事?”檀缨问道。
“影子为何偏北……”
檀缨愣了好久,才想到,原来这才是一切的起因。
“哈哈哈。”檀缨大笑着,喜这原点。
“你……我就知道!”姒青篁转身便要走。
“我是高兴啊。”檀缨忙挥手道,“来吧,这间院子,永远不会拒绝好奇心。”
“!”姒青篁一喜扭头。
“不过说好,有始有终,做不完不许走。”檀缨指着一屋子书册道,“今天的任务,是整理出因果明晰,有实验为证的结论。”
“嗯!”
……
就在姒青篁喜气洋洋踏进唯物小院书房的时候。
范画时被她爷爷请去隔壁的院子喝茶了。
说是支开,但其实也是有事情谈的。
对于悖家改道之人,各家态度不一。
但有一点是共同的。
那就是必须“尊师”点头出师,方才名正言顺,否则便会被定性为“叛道者”。
多数情况下,“叛道者”倒也不至于被诛杀,但被敌视,被辱骂,被禁止进入学馆这些事总少不了。
就拿庞牧来说。
虽然那日“伪儒”之事过后秦地儒馆还尊重他,但消息传回楚国与王畿后,他便第一时间被革儒籍,骂他的文章更是一篇接一篇,对不明就里的人而言,他已经成为了“被法家驯化的伪儒”,以及“秦王雏后的狗”,而这些文章中,对檀缨反而避而不谈,毕竟刚不过《师说》,武仪自己也有问题。
至于庞牧本人,只要他自己问心无愧,那天下便一如既往。
甚至可以说,他巴不得这样,伪儒骂得越凶,说明他们也就越怕!
但显然,范牙并不希望墨家也与范画时闹到这一步。
照理说,她的老师吴孰子已与檀缨相论,这应算是一个结局,如果吴孰子脑子还清醒,他应认可了范画时的出师。
问题就是这个人现在已经很难交流了,并且他还认为范画时是他的弟子,天天吵着闹着要范画时来上他的堂。
这样一来事情就容易说不清了。
好在,他范牙,在墨家也算有些影响力。
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方桉。
由范画时起笔,出一文章自省自白,表示对墨家的尊重,以及多年来栽培的感谢,顺势再明道,表示唯物才是她的追求,大家好聚好散。
接着范牙审之并落款,再送与王畿总馆,总馆点个头,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范画时自然也认可了这个安排。
“墨家自然对我有栽培之恩,但我事墨馆多年,倒也算还了。”范画时点头道,“至于吴孰子的教诲之恩,我永生难还,我会继续尊称他为老师,相信檀师不会反对。”
“善。”范牙饮了口茶道,“如此一来,这事应能了结了。”
正当祖孙俩刚刚理好书信,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却听一阵砸门声传来,接着便是周敬之的声音:“老师?老师可在??”
范牙眉色一肃:“进。”
周敬之这才推门而入,没头苍蝇一样撞了几下,才看到了茶室中的范牙与范画时。
“祭酒传令,奉天指路继续。”
“??”范牙不解而起,“我与王畿学博已议定暂缓,吴孰子都那样了还怎么指?”
“他……他就要指……名义上说,他到底还是位巨子吧?”
“荒唐!”范牙怒道,“这不是丢我墨家的脸么,那么多墨者没劝住?”
“本来是劝住的……不过王畿今晨又来人了,似是吴孰大弟子姒白茅率王畿墨者尽出,连夜赴秦,冲进墨馆硬请了吴孰便来……墨馆的人根本拦不住。”
范牙惊怒:“这哪里是指路?是寻仇!”
话罢,他忙与周敬之道:“你这样……你先盯紧檀缨,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也不要让他出院子。”
“白丕已经去了。”
“好。”范牙这便正襟道,“画时,你也先去檀缨那里,那姒白茅,我应还压得住。”
“不可。”范画时随之起身,沉沉说道,“此事因我而起,墨家的质问与辱骂应由我来承担。”
“你不许来,我来!”范牙说着便踏出茶室,与周敬之瞪目道,“给我看好她,一步不许出去!”
“是!”
范牙这便汹汹而去。
周敬之更是惊疑未定,只望向范画时:“馆主……这事还是交给范子吧……”
然后他就懵了,范画时前一瞬还站在那里,现在人怎么就没了?
“咦?馆主?
“在与我捉迷藏么?
“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啊!
“这……难道是施道?
“哎呀,还以为我不是垫底学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