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听越惊。
黄洱你原来与檀缨这么熟的?
当日不都被骂的要吐沫了么?
可仔细一想,事后黄洱也的确忙前忙后,据传没少在楚楼侍奉。
可再如何仗义执言,在这种时候为檀缨出头,也是……够坑人的。
自然而然地,无数目光也集中到了檀缨身上。
檀缨本来一直在低头发呆。
听到如此的言论,也是惊了。
张圆了嘴望着黄洱的背影。
精彩,这可太精彩了……
而台上,姒白茅闻言,当场脸一沉道:“黄学士,你是不服我奉天的评定么?”
“不服!我替我檀兄不服!”黄洱义正言辞,抬手向内室一指,“姒学博,多说无益,我只请阅檀缨墨考试卷,可否?”
台上,韩孙理所应当压手斥道:“墨考评定自是详谨求实,下等就是下等,你且止声。”
姒白茅眼见韩孙如此退缩,心下的把握更是提到了十一成。
“无谓。有质询,方见真知。”他这便一抬手,与众墨者道,“辛苦取来檀缨的试卷,与众学士一览。”
一墨者领命,这便起身走向内室。
“谢姒学博成全。”黄洱言谢过后,还不忘握拳回身,冲檀缨重重点了点头。
满脸满眼都是“好兄弟,我就帮你到这里了!”
檀缨能怎么样?他也只有呆视这场表演了。
好兄弟,那我可太谢谢你了!
檀缨如此的表情,在众人眼里却更多都是无奈与羞愧。
他檀缨已经是个下等了,列席对付过去,承受一切便是了。
可谁知道,还有黄洱这好兄弟,一定要当众一起审阅他的试卷。
这已经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而是见了棺材,还要把尸体也搬出来侮辱一遍。
台上,等墨者取卷之时,姒白茅话锋一转,望向了岿然不动的范牙:“司业物学之才在我之上,不如由司业复审,如何?”
范牙只一抬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
韩孙也在旁道:“如此指路清谈,单寻一下等试卷评点,未免误时。”
“不然。”姒白茅摇头笑道,“檀缨曾与我尊师相论,如此大才,错谬定也惊为天人,能与我等启发的。再者于此明卷,亦可打消如黄学士这般的质疑。”
“好,好,好。”韩孙也唯有苦笑摆手了。
然而就是这个简单的手势,正是他与檀缨议定的信号。
檀缨远远看见那飘摇的手掌,便如听到了韩孙最后与他说的话——
“你若由他站着出去,我定让你爬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