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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1 / 2)

霍小勤做了一桌早餐,包子纯手工,皮是自己和的面,比外面卖的种类丰富,除了肉,还有冬稚喜欢吃的各种素菜馅料。皮薄馅大,个头小,方便她两口一个。

冬稚进餐厅,霍小勤盛好粥,摆放好。面对面,谁都没说话。

“站着干什么,还要跟我怄气?”霍小勤把头一偏,垂着眼说话。

冬稚喉头哽了一下,“妈……”

霍小勤只说:“坐下吃饭。”

母女俩面对面就坐,冬稚没有提别的,却是霍小勤先说:“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我也不求你体谅,当妈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好,哪怕你恨我埋怨我,都不重要。”

“我不怨你。”冬稚执瓷勺的手停住,“可是,我和他在一起也可以过得很好。”

“好?”霍小勤看傻子一样看她,“你现在是冲动了,一腔热情,往后的日子你考虑过没有?陈文席和萧静然那对蛇蝎夫妇,心肠毒辣,你嫁到陈家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和陈就都是成年人,不需要跟他们过。”

“那他们是陈就的父母这点总是改变不了的吧?你嫁给他,对着这样的公公婆婆,你能讨得什么好?”霍小勤有些激动,“你是不用和他们一起过日子,那逢年过节呢?见不见?结婚的时候请还是不请?你就听妈一句劝,搅和进去没有好处。”

冬稚抿唇未语,半晌才轻声说:“你还记得以前我要学琴,你不让的时候吗。”

霍小勤顿了一下,“那跟这个哪里一样!”

“不一样,但是也一样。”冬稚说,“当时我知道如果就那样放弃小提琴,我一定会后悔。现在也是,为了避免未来的麻烦,就这样放弃陈就,我将来也会后悔。”

霍小勤凝着她,眼眸深深,一时无言。

那时候的冬稚啊,执拗得让当初的她头疼。抱着小提琴,被她打被她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她永远记得冬稚抱着小提琴哭着对她说话的模样,哭着说,我就是喜欢小提琴,就是喜欢。

那年冬稚和陈就跨过禁线,混乱之下,冬稚爆出两家的“秘密”,陈文席恼羞成怒,萧静然痛打落水狗,而她心灰意冷。

澜城一别,她们母女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

霍小勤为冬稚骄傲,同样心疼。求学数载,拼搏至今,冬稚的事业做得亮眼出色,感情方面却犹如死水一片。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异性,若不是对小提琴还有热爱,怕是要青灯古佛,无欲无求地过一辈子。

陈就,结果又是陈就。

霍小勤对这个疼过的孩子心情复杂,看到他就想起他那对造孽的父母,可真的迁怒于他,又觉得他无辜。

为什么偏偏是他?但凡换一个人,她现在或许已经发自内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他父母的事,将来可以慢慢解决。”冬稚说,“日子是我们的。”

安静的饭桌上,霍小勤执着汤匙,沉默了很久很久。

……

转眼又是一周。

霍小勤已经订好回盛城的机票,离家太久,许叔一个人在家待着不是办法,帮佣的人照料不好,这些年除了霍小勤,许叔谁都不满意。

陈就的事情,母女俩没有再提。

临别前一天晚上,霍小勤起夜,见冬稚坐在二层的厅里。

“你怎么没在阳台上?”

冬稚抬头,稍微有些愣,眼带诧异。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霍小勤无奈,“大半夜不睡觉,趴在阳台栏杆上打电话,真当我看不出来,他会来楼下对不对?”

冬稚默然,点了点头。

霍小勤看了眼阳台,再看她,顿了顿,似不经意般,问:“今天没来?”

冬稚踌躇几秒,缓缓回答:“他接到电话,陈文席和萧静然送医院了。”

霍小勤微怔,侧头看向冬稚。

“这几年他们感情不好。”冬稚没等她问,主动说,“陈文席生意越做越差,经常在家里喝酒,他们俩都在外面找了人。晚上在家吵起来,动了手,两个人推搡,从阳台上翻下去,现在在医院抢救。”

霍小勤缓过神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低低“哦”了一声。平平淡淡一个字,压抑着说不尽的情绪。

她吸了口气,转身回房:“我休息了,你早点睡。”

随着她房门关上,厅里寂静无声。

冬稚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她对陈文席和萧静然没有半分感情,她只在意陈就。

比似火骄阳少几分热烈,比自在秋风多几许温柔,她的大男孩,一次又一次经历着成长路上的人生阵痛,就这样被迫头也不回地驶离旧港湾,再也不能天真。

……

陈就是处理完丧事回来的,前后十天,打点好了一切。

萧静然摔到头,抢救无效去世,陈文席人没事,但脊椎受损严重,失去行动能力,陈就给他请了一个看护,等出院后也继续照顾他。

陈就不需要假期,秦承宇却坚持让他休息。冬稚去他公寓,他气色还好,看着没有什么异常。

冬稚亲自下厨,特地带了些食材来。

两人一起在厨房整理东西,陈就问:“勤姨回去了吗?”

“回去了。”她让他宽心,“我妈知道前阵子我在阳台上和你打电话,也知道你在楼下,她都猜到了。”

霍小勤到底没把事情做绝,虽说反对,仍还是给了他们一丝喘息机会,她希望霍小勤的态度可以让他觉得好受一些。

陈就淡淡颔首,要继续帮忙,冬稚推他出去:“行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等着吃就好了。一会儿我叫你。”

拗不过她,陈就离了厨房。

简单的家常小菜很快做好,冬稚将菜装盘摆好,最后一道菜收完汁,再焖一会儿,她将电关了,去找陈就。

厅里没见人。

陈就在阳台上,他站在光影下,背对着客厅,静静一动不动。

冬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站了几秒,轻轻走近,他听见脚步回头,被她从后抱住。

陈就偏头看她几眼,没动,握住她的手。

“别想了。”她说。

他嗯了一声,沉默半晌,轻声说:“我只是觉得有点恍惚。”

她不言,安静地听。

“送她去殡仪馆那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我记忆里的她一直是温柔优雅的样子,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尤其高中之后,我觉得她变得很陌生,甚至没有办法好好跟她说完一句话。可能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陈就说:“我现在回忆,也只能想起我小时候的她的样子,后来那个好像是另一个陌生人。”

“忘了就忘了吧。”冬稚安慰,“记得好的总比记得坏的好。”

她永远不会接受陈文席夫妇。

但她可以将这份怨恨埋藏在心底,不去提及,不去伤害无辜的人——更何况这个人是她爱的人。

她已经可以,也愿意,理智地去面对这份仇恨。

陈就没说话,转过身来抱她,冬稚脸贴着他的胸膛,深深陷入他的怀抱。

良久,他低下头,唇边贴着她的发顶轻吻:“去吃饭吧。”

人生的船驶离了幼时的旧港湾,所幸,他可以停泊在她这里,拥有新的心安之处,新的盼头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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