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爻也没怎么开口,手指摸着腕上的小石头,想着事情。
车开了挺久,才到了那个度假村的工地。
度假村整体是建在山脚下,已经能看出来大致的雏形,不过工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没有上工。
陆爻一下车,就顺手起了一卦,“杨先生,你这里,是不是东北角的地方经常出问题?”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杨鸿程心跳快了一拍。开工以来,那边确实经常出事,不是车把电线压了,就是漏水了,事情不大,但糟心。
不过心里已经认定了陆爻是骗子,他只是草草地应了一声“嗯”,就继续往里走。
走了没多远,陆爻突然就停了下来,指了指几米外的地方,皱着眉,“人……是不是在那里?”话没说完,但都懂。
杨鸿程也跟着停下来,张了张嘴,“你……你怎么知道?”他做工程的,最忌讳的就是工地上死人,更别说死因还透着些诡异。
“那里死气很重,还没散。”
听了这个回答,杨鸿程眉头皱得死紧,他知道很多厉害的骗子,都很会观察周围的情况,比如工地的工人,都会主动避开这附近,所以陆爻能得出这结论他也不稀奇。
想通之后,他尽量忽略陆爻说的话,准备继续往里走,但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忐忑。
“不用往里走了。”陆爻看了一圈,语气笃定,“你再往前面走五步,会出事。”
杨鸿程自然不信这种神叨叨的话,正准备迈出去步子,突然,一阵巨响——一大捆钢材从高处坠到了地上,溅起了砂石无数,还在地上砸了个坑出来。
声音很大,事情又突然,周围的人都吓到了。谁都知道,如果人被砸到,那肯定没人形了。
杨鸿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只觉得全身都发软,喉咙干痛,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衣服也浸湿了。说话的时候嘴唇都还在发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爻抛了抛手心里的三枚硬币,嘴角的笑意浅淡,“算的。”
玄戈一直跟在旁边没说话,见了陆爻这明明得意,却还要假装高深莫测的表情,背过身笑了起来。
这之后,杨鸿程小心了不少,自觉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是有一个工人,毫无征兆地突然之间像疯了一样,发出诡异的吼叫声,到处撒疯,然后撕咬自己的手臂,肉都拽下来了,血淋淋的一地。
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去拉着不让自残时,那个工人挣脱开,一头撞到了钢架上,直接就没气了,死状十分恐怖。这之后其他的工人就不上工了,一直在讨论这事,说工地邪乎。
陆爻正想问当时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忽然看见三个人朝着他们走过来,而玄戈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去。
仔细看,还真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就是陆爻去考试时,为陆家抱不平,后来被玄戈直接踩在了地上,说见一次就打一次的那个。
对方似乎是跟着长辈来的,见到玄戈和陆爻也很惊讶,下意识地往人后面躲了躲。但可能是觉得有撑腰的,又站了出来,还挑衅地看着陆爻和玄戈,做了个口型。
不过绑着绷带的手总往身后放,没敢站到近前来。
这两天都守在场地的副总快步过来,连声道,“杨总你去哪儿了?这是找我朋友介绍的厉害人物,说是我们工地招了不好的东西,要花力气除一除,不然这种事情怕是没完!”
说着看向陆爻和玄戈,“这两位是?”
杨鸿程有些尴尬,他被父亲连续好几个电话叫了回去,没想到这边副总也找了人过来,但介绍还是要介绍的,毕竟就刚刚的事,说不准有真本事,得罪不得,“是我找来解决这事儿的。”
副总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陆爻,“小兄弟,你这是还在读书吧?”很明显的不屑。
而这时,玄戈已经直接走了过去,一个招呼不打,直接一拳就把人揍地上了。他蹲下去,语气冷淡,眉梢眼角都是凌厉,“上次不是说了,绕着走,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吗?忘了?”
张况被一拳打在腹部,痛得蜷在地上,恨恨地开口,“陆爻那个鬼眼睛就是有爹生没娘教!我说两句还说错……了?”
话没说完,玄戈把他绷带都没拆的手又给折了,眼神如利刃,声音挺轻,但落在耳里让人胆颤,
“再发一个音试试?”
张况痛得眼前发黑,躺地上抽着气,“你他妈的是他的谁这么护着他……总有一天都会和他爹妈一样……被克死!被他害死!”
伸手把对方的头按在地上,玄戈耐心挺好,还不忘回答问题,不过故意压低了声音,
“四舍五入,我是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