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一挽,子宁抬起头。
被他拿着手教得烂熟于心的拂雪剑法,在空中洒满雪一样的剑花。血花也飞溅在空中,像猩红的落花。
不在燕暨身边,她头一回光明正大拿剑。他说她剑练的“很好”,内功也“很好”。
那这一次,要继续“好”给他看。
来吧。
“在哪”
燕暨面色冰冷,乌鞘剑剑柄上都沾满了血。
浅碧道:“还有最后四个庄子,最近的一个在西南,十里外。”
燕暨一言不发,奔宵前行,一马当先奔去。
浅碧等人紧追上去。
子宁失踪后,他下令大婚继续。两个新人都缺席,可亲事已毕,名分已定。他带着人离了燕家,找了个天翻地覆。
……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理智。
即便是当年魔教的事,燕暨也从未这样失控过。挡路者皆杀,他经过的每一处地方,血流成河。
这短短的一日夜,死了多少人,已经数不清了,浅碧都有些胆寒。
没有人敢劝他,没有人敢拦他,浅碧恍惚觉得燕暨像是一把丢了主人的剑,若找不到子宁,他会杀到剑折人亡,力竭而死。
如同注定好的命运。
远远的,浅碧听到奔宵的嘶鸣。
太阳重新升起来了,阳光亮得刺眼,仿佛穿透世间一切的阴晦。
燕暨看到了。
子宁坐在马上,马背后绑着一个麻袋,她迎面而来,执着泓镜,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见到他的一瞬间,她下马,不顾一切奔向他。
像坠入深渊,又终于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燕暨翻身下马,伸手迎住她。
她身上都是刺鼻的血腥味,燕暨四处摸索。
“……好多伤。”满手是血,他双手颤抖,不敢碰她。
子宁仰头望着她,眼里像有一团火:“我赢了……”
急着来见他,她没有顾虑,不惜以伤换命,以命相搏。
她做的没有他好,武功远远比不上他高,但她狡猾有心机,剑法也不太差,来杀她的人,都死了。
这一回,诱饵自己从陷阱逃离,杀掉了布网的猎人。她保护了他。
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