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你。”吴凌珑柔声道,“长帆在家憋了这么多年,谁能对他有那么大信心?”
“你就有。”杨寿全叹道。
“我这哪是什么信心,纯粹溺爱罢了。本来还念着他出去吃点苦头,踏实活着,现在看来他这辈子是踏实不下来了。”
“只怕……近墨者黑,他现在结交的又是千户,又是货郎……”
“还念叨这个呐?”
“呵呵,不念叨,不念叨。”
吴凌珑琢磨着火候刚好,这才说道:“不过长帆也谨慎,有一点他说的对,钱多了,在海舍那边不安全。”
“的确。”
“所以我思量着,还是让长帆他们回来住吧,平常该忙活忙活,大不了每月给家里伙钱。”
“什么伙钱不伙钱的,回来住便是了,你当我真心轰他走?”
“呵呵。”吴凌珑长舒一口气,“你看这样多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也不能光看着好。”杨寿全思绪还算比较周全,“只怕……长帆做得太大,家里兜不住。”
“……”吴凌珑哑然道,“你说差个功名?”
“不错,没功名,到底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不还有长贵呢么!”
“我不这么看。”杨寿全镇然道,“年少神童,真正能出来的,十中无一。”
“哪那么严格,能中举就够了。”
“中举也没那么容易。长贵才12岁,后面路还长,真能15岁之前中举,那足够列入史册了。”
“你对长贵又没信心了?”
“只是不敢想得太好。”杨寿全悠然一叹,他最了解读书的苦,读书的无奈,你做出再多的努力,一旦落空,那种打击,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的念头这么快就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