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丁领命,小跑而去。
庞夫人惊疑未定:“最近这是怎么了,真要打仗了么。”
庞取义眉头紧蹙:“我也看不明白。就是觉得闷,一切都很闷,外面也闷,里面也闷,闷得越久。事就越大。”
庞夫人咽了口吐沫:“要真是倭寇来了……”
庞取义闻言,露出了少有的硬气神色道:“你带着闺女先跑,去临山卫,那边安全。”
“那你呢?”
庞取义苦笑摇头。
他是不能跑的,并非他忠勇,只因这是最最基础的军纪,再涣散,卫所千户还未交战就丢盔弃甲,死罪。死不足惜,他死不要紧。家人都会受牵连充役。
作为一个将军,他可以不善战,但作为一位丈夫和父亲,他却必须坚守最后的底线。
军丁很快回来,隔着门喘着粗气道:“那人说是山贼,把他骡车给劫了!”
“呼……”庞取义瞬间松了口气,“就这事?让他去县里说。”
“就是!”庞夫人顺口骂道,“几个小贼的事找所里来?这也还叫军情?”
军丁连忙道:“他还说沥海杨祭酒被劫持走了。”
“哦?”庞取义虎躯一震,“杨长帆?”
“是了。”
庞取义呆滞片刻后,一跃下床。三两步开门急问:“人呢?”
军丁也愣了,没想到千户这么大反应:“就在外面。”
“走走走,问清楚。”庞取义外衣都没穿,便推着军丁往外走去。
后面庞夫人裹了单衣也跟上来:“不就是一个杨长帆么。有必要么?”
庞取义不急回答,已与军丁来到府门口,车夫老胡正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