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拿着一份奏疏丢在案牍上,道:“你自己看吧。”
叶春秋上前去看,一下子,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这是一份弹劾奏疏,而弹劾的对象就是他,至于弹劾的人,竟是那位翰林院的朱学士。
这个朱学士还真是和自己卯上了啊,有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意味。
只是这一次,他弹劾的理由更加充分,而弹劾的罪名也更加严厉。
他弹劾叶春秋的罪名是:“巧言谄上,炼制丹药,毒害天子。”
前头一句是不重要的,中间那一句也不重要,而最重要的则是最后四字,毒害天子。
他说叶春秋打着给天子治不育的名义,作为一个翰林,却是专心于丹药,居然还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丹药给天子吃,而如今,天子病重,只怕与这丹药息息相关,要求都察院彻查此事。
叶春秋猛地明白,为何谢迁要故意高声痛骂自己招惹了谁了。
这翰林的朱学士是要将自己置之死地不可啊,这样严重的指控,若是背后没有人点拨怎么可能?
再加上那个焦黄中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没了状元,后来连翰林待诏都没了,而今还被去了南京,这幕后的凶手可想而知。
叶春秋将奏疏放下,反而平静下来,他朝谢迁行了个礼,道:“学生告退。”
“你……你走什么,你说实话,你的药有没有问题?”谢迁显得很气恼,他知道叶春秋说要告退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是觉得这个指控实在太严重,不愿意牵连到谢迁,或者说,这件事结合陛下病重,是非查不可的,而一旦启动调查,谢迁也未必就有能力为他解困,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波及谢迁为好。
叶春秋正色道:“下官堂堂正正,所为的也是朝廷,是为了天子,这份奏疏全然是捕风捉影……”
谢迁正色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冷面道:“你不必怕,身正不怕影子斜,真要查,老夫不敢保证别的,却能保证没有人能冤枉得了你。你安心办你的公。”
谢迁的眼睛微微阖着,放低了声音,对叶春秋道:“春秋,老夫已经在刘公面前极力为你辩护,这一次主持彻查此事的御史是……邓健……而今他恰好上任,因为刚直,所以拜为都察院佥都御史,他是个两袖清风之人,绝不至冤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