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定眼一看,竟是宗令府的宗令,在皇族之中,宗令一般是较为德高望重者中遴选而出的,地位崇高。
连宗令府宗令都开了口了,朱厚照也就再无疑虑了,他严厉地看着戴大宾道:“戴大宾是吗……”
戴大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万万料不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于是脑子顿时嗡嗡作响,满是混沌,竟是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陛下……”此时此刻,有人亦徐步出班,不是叶春秋是谁?
叶春秋也是有些急了,到了而今这个境地,戴大宾几乎是必死无疑,此前的几封弹劾,可以说是热身,可是一旦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宗令府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而对小皇帝来说,他不愿招惹麻烦,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一切……都是按着张永所谋划的步骤进行。
而到了现在,叶春秋站不住了。
他朝朱厚照行了礼,道:“此事,臣也略知一二。”
一见叶春秋出班,原本以为木已成舟的事顿时多了几分变数,诸臣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许多人抖擞起精神,心知这一次肯定会有乐子瞧了。
朱厚照不料叶春秋居然会出面,却也有些恍然,不过见这个小子出班有话说,朱厚照的脸色一下子好了不少,面露微笑道:“噢,叶爱卿要奏请何事呢?”
站在一旁的张永眼眸微眯,看着殿中的叶春秋,此时的他倒是气定神闲,一丁点也不觉得紧张,某种程度,此事大致是不可能翻案了,就算陛下和你关系再好,可是牵涉到了太祖高皇帝,而且闹得这么大,连宗令府都出了面,就算是陛下想要保这戴大宾,怕也难了。
他甚至心里冷笑,不禁自得……
你叶春秋今儿就算是说出了花儿来,若是能救得了戴大宾,咱都跟你姓了!
叶春秋却不知朱厚照身边的张永在想些什么,只见他一脸沉重地道:“臣只想问,戴大宾只是因为修史时出现了纰漏吗?何以只是如此,刘御史却是如此苛责,诽谤高皇帝,这是重罪,臣以为如此,大为不妥。”
叶春秋说出这番话,令不少人佩服他的勇气,这件事的后果可大可小,小了说,可能这只是一点纰漏而已,可是往大里说,绝非是小事,叶春秋出来为戴大宾说话,可是要承担干系的。
刘芳见叶春秋反驳自己,顿时大怒,他是御史,也没什么不敢说的,立即道:“这若不是诽谤高祖,还有什么是诽谤高祖?叶修撰,我知你与戴大宾相交莫逆,可这是私情,现在戴大宾犯罪,你却如此袒护,这便是包庇……”
叶春秋却是不理他,继续道:“御史修史本就该有自己的想法,臣亦在国史馆差遣,深知修史之难,戴编修的实录草稿,臣是看过的,确实有不妥之处,可是臣不曾听说过会因此而论罪的,若是如此,谁敢来修国史呢?”
“你居然说这只是不妥之处,你说的轻巧。”刘芳感觉自己受了侮辱,不依不饶地道:“一句不妥之处就可以掩盖这样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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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