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你。”苏白说道。
“你是谁?”翁爱娟继续问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苏白摇摇头,是的,你不认识我,我也真的不想认识你,你是你,我是我,你当初被代孕生下了我,但既然那一男一女肯让你活着,应该是觉得你不会坏什么事情,同时,他们也应该给了你足够的好处,否则你也不会说我是被富贵人家抱走的。
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里时,躺在太平间里的血尸说“梦话”喊出自己亡妻的名字,最后通过查班的护士给苏白登记的“家属”胖子打电话,说出了“叶姿”两个字。
苏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想到这个,那件事似乎跟自己眼前的情况没有一点点的相似之处,但却忽然想到了,仿佛两件事之中有着极深的联系一样。
苏白站起身,走到了床边,推开了窗子。
医院的窗子大部分是跟宾馆里一样是被固定住的,能开启的角度很小,所以这个病房里的空气流通确实很差,再加上苏白还在抽烟,一时间,迟迟得不到苏白回复的翁爱娟开始咳嗽起来。
“这病,好不了了吧。”苏白又吐出一口烟,问道,翁爱娟的这个病,确实很难好了,只能不停地疗养下去。
对一个病人这样子说话,确实不是什么看望病人的恰当方式。
“你到底是谁!”
翁爱娟提高了音量,眼前的这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身上带着浓重的风尘仆仆气息,头发有些散乱,身上也有许多处的污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外出务工的农民工一样。
虽然现在农民工的工资一路走高,乃至于连一些所谓白领都不能比了,但是翁爱娟还是没有把眼前的苏白跟她刚刚在睡梦中呼唤和拥抱的“儿子”联系到一起。
就像是《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曾说过他的丈夫会踩着五彩祥云过来迎娶自己一样,在翁爱娟心里,她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当初代孕的那个儿子,有朝一日会开着豪车找到自己和自己相拥而泣并且承诺会好好奉养自己报答自己的养育之恩。
哪个少女不怀春,但大妈,也有怀春的权力,并且,从翁爱娟的人生经历来看,她确实是一个比较喜欢追求浪漫色彩的女人,可惜她不是诗人,否则就能被赞美一声活得很自由很无拘无束。
苏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还是背对着翁爱娟对着镜子,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就是被那一男一女从这个女人肚子里取出来的么。
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他待了十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