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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趁着几方家长还未到校,贾诚誓就先跟几个校领导开了个小会。
会上,他把杨棠隐隐威胁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教导处罗主任直接拍了桌子:“这个杨棠想干嘛?威胁学校么?”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肯定是一时气话。”管后勤的副校长道。
校长皱着眉深吸了一口香烟:“那也未准儿,如果是家长说这话,那多半是气话,但这些个学生娃都是半大小子,受了刺激很容易走上极端,大家可别忘了前年枪决的那个叫晋儒欩(chao)的罪犯,他可是一晚上连炸了好几栋居民楼!”
“那也不能就这么怕了一个学生娃吧?”保安科长道。
校长蔑了眼保安科长,摆手道:“我说的意思不是怕,而是这件事要一碗水端平,对于那个换卷子的,谷……谷什么?”
“谷永力。”贾诚誓接道。
“就他,给个警告处分!”校长道,“至于杨棠,上课期间殴打同学,虽然事出有因,但也造成了恶劣影响,记个大过(不会记入档案)吧!”
“这……校长,杨棠把人胳膊都打折了,留校察看(会记入档案)甚至勒令退学都不过份啊!”管后勤的副校长道。
闻言,其余几个领导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校长见状,皮笑肉不笑地撇了下嘴:“昨天晚上一晚上有多少电话打到你们那儿,就有多少电话打到我家里,我的意思是,让几方家长私下里自己处理伤势赔偿的问题,我们学校就各打五十大板行了,毕竟整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说对不对?”
话到了这个份上,下面的校领导要是还不明白校长在偏袒杨棠那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但罗主任还是提醒道:“另外那个劝架被打的学生是单亲家庭,不过他母亲在市(教育)局工作,是个科长!”
“这我知道。”校长不紧不慢道,“我还知道那个叫冯俊凌的学生成绩够不上杭大、南大的标准,今年打算考本地,而本地最好的大学是哪间想必大家都清楚,他母亲在市局工作又怎样?雾大可是直属高校,所以这里面的事,我觉得咱们学校还是不掺和的好。”
在座的领导都是人精,一下就想到了杨棠和冯俊凌高考投档和提档的问题。投档由市(教育)局负责,但提档就是由各个被报考的高校招生办负责了,而这其中的弯弯绕,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就搞不明白。
有个别的领导甚至想得更远,据小道消息,杨棠的父亲曾在雾大机关办公室工作过三年,管的就是招生,虽然现在他人不在招办了,但大学那种地方,机关里边的人甚或各个院系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一般的小事(a)递个话过去,不会出现人走茶凉的现象。
因此,杨棠打伤冯俊凌这件事,校领导们最终决定就照校长的意思,以普通的学生打架来处理,至于私底下的赔偿什么的,则由学生家长协商解决。
主基调定好以后,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上午十点,贾诚誓带着杨氏父子到了九八医院。
双人病房里,冯俊凌的母亲和谷永力的父母都来了。
一见杨棠到了,病床上手臂打着石膏的谷永力份外眼红,沙哑着声音叫道:“杨…棠…有本事等我手好了单挑!”
杨棠冷笑一声:“随时恭候,打不死你!”
本还沉默的谷永力父母一听这话,顿时就爆了。
“诶~~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谷永力的母亲骂道。
谷父更直接,上前两步就欲来卡杨棠脖子。
没等杨棠闪躲,杨继学已经一把捉住了谷父的手腕,淡淡道:“我家孩子用不着外人教育。”
谷父瞪着杨继学,挣了几下竟挣不开自己的手,顿知碰上硬茬了:“放手!”
“放手可以,有话好好说。”杨继学说完这话,把谷父“轻轻”推了回去。
蹭蹭蹭!
谷父连退几步,直到大腿后侧抵在床沿上,这才止住颓势。
这下子,本还欲撒泼的谷母以及冯母顿时都噤了声,目光灼灼地盯着杨继学,心底重新思忖着替自家孩子出气的对策。
杨继学道:“贾主任,这两位同学在医院方面的诊断结果我已经提前知道了,对于冯俊凌同学的受伤,我们家深表歉意!”说着,拍了一下杨棠的后脑勺,“臭小子,还不赶紧道歉?”
“呃……”杨棠虽然心里清楚冯谷二人之中冯才是最该挨揍的那个家伙,但双方并未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不得不假模假式地向冯俊凌鞠躬认错,“冯科,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杨继学又故意踹了他一脚。
“他是科代表嘛,叫冯科没错!”
杨继学这才听明白,接茬道:“鉴于冯同学是劝架受的伤,我们家愿意赔偿冯同学的医疗费和双倍营养费,至于换我家小子卷子的谷同学,你骨折手术的钱我们出了,骨折营养费照给,至于其它的伤,该!”说到最后半句话,杨爸爸已然疾言厉色瞪圆了眼。
谷父谷母一听,顿时急眼了:“说什么呢你?你家小子打了我家孩子,我家孩子怎么就该了?”
杨继学反瞪谷父谷母道:“拿烂卷子换好卷子,耽误杨棠学习,他不该谁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