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廖舒二女都没看清一件事,那就是杨棠对于自家隐私的重视。
虽然杨棠也知道,他家住哪里,稍有家世底蕴的人很容易就能探听清楚,但只要你不上门,他就对这种事睁一眼闭一眼。毕竟就算他不想与过多的陌生人交际,可杨爸杨妈教书育人几十年的关系摆在那里,他们二老即或搬去米国住,逢年过节也肯定有人登门造访或电话问候。
问题是今天,廖舒二女双手空空如也,既不是过年来窜门子的,也不是来拜访他爸妈的,这下子就有点突破杨棠底线了。
要知道,准确算起来,杨棠只是把廖婳当公司下属、舒芫当得力手下而已,并且都不是最忠心的那一级。既然没当成朋友,也没当成最忠心的那撮人,那她们就没资格随随便便找到杨棠家里来。对于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杨棠来说,这叫僭越了。
说得更直白点,廖舒二女的行为就像那种明明跟你不太熟,却偏要跑到你家里来,说什么“认门”之类的话。这种情况在华夏并不少见,而华夏是人情社会,所以往往主人家心里不爽也多半笑脸相迎,如果类似事情发生在米国,说不定主人家已经掏枪赶人了。
当然,平心而论,廖舒二女跟杨棠的关系比“不太熟”要好多了,但也达不到杨棠邀其“家访”的那种程度,所以杨棠并没有直接邀两女进院,反而把她俩堵在院门外,漠然道:“你们跑我家来干嘛?”
“当然是报喜喽!”廖婳仍对杨棠冷淡的态度视而不见,“我跟你说啊杨总……”话还没入正题,旁边的舒芫就扯了扯她,“你干嘛芫姐?”
舒芫没吭声,只是眼神闪躲地看着对面的杨棠。
“廖总,现在是春节期间,我在休假,有什么喜事,元宵节过后再说,ok?”脸色如常的杨棠很清楚为这么档子事儿动怒不值得,所以他说话仍保持着一贯的平淡。
“可是杨总,咱们电影的票房……”
作为虫控人加“周仓”的合体,舒芫已然感受到杨棠对她俩登门造访的不悦,当即又扯了廖婳一把:“别再说……”
可惜她还是劝晚了,杨棠冲她俩流露出了一个很恐怖的万人斩眼神,这是一个漠视生命的血腥眼神,眼神世界里茫茫暗红一片,随处可见随血流飘荡的尸骨残骸,一下就把廖舒二女给吓懵了。
幸亏就在她俩快被惊赫成白痴之际,刚才只是随意流出眼神的杨棠抬手给了两女一人一记脑瓜崩,令她们在刺痛中清醒过来。
可即便回过神,两女看杨棠的眼色也尽是惊恐,两股战战,想要逃离却根本迈不开腿,仿佛她们的生死已尽归杨棠掌控。
也就在杨棠挥挥手、想打发二女离开之际,两点钟方向上,隔了几十米远的杨爸杨妈别墅院落的门吱嘎一下被打开了。
杨棠循声望去,见步出院门口的不是杨妈妈而是易兰之时,心下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听易兰道:“少爷,夫人想问问,这两位女士是什么人,要是您朋友的话,就请进屋去坐坐!”
“不是不是,她们就俩问路的,这就打算走了。”说着话,杨棠又向廖舒二女使了个“还不走”的眼神。
见杨棠同意她俩离开,舒芫赶紧扯了廖婳扭身就走,结果脚下一软,差点没一屁墩坐到地上,还好杨棠大手一揽,扶住了她。
“谢、谢谢…”
重新稳住身体的舒芫像遇到毒蛇缠身似的,猛地一下从杨棠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与廖婳挤挨着匆匆忙忙地走回她俩的跑车旁,扣扣索索地掏出车钥匙,好不容易才钻进车内,又发动了一分多钟的车子,最后连热车都顾不上,直接飞也似的狂飙离开,在前面几百米一个弧度平缓的拐弯处,却差点儿没一头栽进溪水里。
“女人真是麻烦,都说几回了,元宵节后再议,还非要找上门,果然是宁让人怕,莫让人以为好说话啊……唉~~我只是随便放一个眼神而已,有那么可怕么?”杨棠自言自语,摩挲着脸颊上的胡茬回了屋。
实际上,杨棠吓唬廖舒二女的眼神还真是随意流露的,只不过往常他都一味隐藏着,极少显露出来。可问题是,他这一显露,差点就把舒芫跟廖婳吓得大小便失禁、视觉失调。
“停、停车…”
“干嘛啊?”
“我想解手!”廖婳带着哭腔道,“要尿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舒芫也想尿了:“可这儿哪有解手的地方啊?”
“路边,就路边,还得麻烦你帮我把风!”情急之下廖婳也顾不得舒芫什么身份了,“快停车啊!”
“不行,这么冷的天屁股还不得冻掉啊?”舒芫道。
“那怎么办?”廖婳真要哭了。
“有办法,后备厢里有姨妈巾,等下我把车停了,你到后座把姨妈巾(提醒:大人救急不适用幼儿)换上,然后你当司机,我也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