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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说着抿抿嘴,要是在江州,主子无趣了,自有外头的小幺淘登了稀奇精巧的小玩意儿,巴巴奉上来。偏偏到了这里,连寻几册书画也这样费劲,真是今非昔比。

那画轴已经有些泛黄了,缓缓展开,见是一株开得极盛的西府海棠,间或一玉兰相伴,取“玉棠富贵”之意,花丛下是一席残羹冷炙,一红衣仕人酒足酣眠,东床高卧。画上虽落款‘千崖客’三个字,虽然都是这三个字,字体字迹却与另外一副迥然不同,显然不过是同名罢了。

凤箫见林容脸色沉了下去,心里惴惴,想县主往日脾气暴烈,倘有不如意,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病好之后性子虽和顺了些,却不知会不会罚自己。

她垂手侍在一旁,低头答:“主子,那书肆里都打听遍了,委实没有见过什么千涯客的字画,也打听过了,这里的人并不曾听过这个名号。玉器古董铺子,金石店也去了,也并没见过那样的印章。”

末了又小心翼翼加了句:“不过这时节宣州新克,城里人心惶惶,那起金石、藏书的大家秘而不宣也是有的。”

林容默默半晌,道:“算啦,也是我难为你。”又听得小丫头来回禀:“县主,虞嬷嬷求见。”

宣州城破也不过三月有余,大婚之所乃是前任节度使袁固的府邸,并无陆氏长辈族老在此居住。那日陆慎拂袖而去,除二门处有仆妇把守之外。寻常吃喝用度,倒是无人看管辖制,更无需晨昏定省,这几日过得倒也算悠闲自在。

曲嬷嬷见此,劝道:“县主,这府中均是雍地之人,口风都紧得很,不说那些军士,便是丫头婆子,寻常也并不同咱们闲话,能打听到的也有限。这位虞嬷嬷名义上是世仆,却总管府中大小事务,深得雍州牧信重。民间有句俗话,宁敲金钟一下,不打破鼓三千……”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林容点点头,吩咐小丫头:“请虞嬷嬷进来,奉茶。”

虞嬷嬷一路行来,便瞧这园子,不过三五日竟然大变样了,过石子漫成甬路,便见几本芭蕉,芭蕉原就种了的,现如今四周增添了些几点随意散乱着白石,廊下不知从哪里移栽过来的花木,越见葱茏繁茂之态,雕镂隔扇已经新换了绿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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