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朱敬伦才将自然科学悄悄的塞进了科举这个框架中来,如果这些人依然想要他们的子弟通过科举做官的话,那就必须让他们的子弟学习自然科学知识,否则根本无法跟其他阶层的子弟相比。
但是话刚说出来,这些老家伙立马跳起来反对,他们说历来考试考的都是四书五经,哪门子考试会靠记账算盘这样的商贾末术。
这一次,朱敬伦也变得不好说话了,他希望旧势力能保持理性,在改革中协商解决利益问题,但是他是有底线的。
立马挥舞着刚刚签完字的规约,厉声呵斥他们,白纸黑字,墨迹未干,就要反悔!
同时告诉他们,历朝历代科举,要考什么,不都是朝廷说了算,小民什么时候还有权力决定朝廷科考的大事了。
这个权力就是他的底线,他不能丢,因为这个权力是制定规则的权力,在改革中,朱敬伦会采用制度来引导、鼓励甚至逼迫旧势力转型的办法,那么他就必须牢牢掌握住制定规则和制度的权力,那一次改革,不都是新势力制定规则吗,让旧势力制定规则来改革,就没有成功的例子。
老家伙们一看朱敬伦怒了,面面相觑觉得硬顶也不是办法,反正他们得到了公平考试的保证,他们相信他们的子弟读书的水平,远远高于任何其他阶层,不管是穷苦的农家子弟还是刁滑的胥吏子弟,还能考的过他们的子弟?
如果真的考不过的话,到时候在想办法。事实上,谁会在乎读书读什么,读书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道德的,早就脱离了儒家修身的目的,而变成了纯粹的考试工具,读书唯一的目的就是做官,就是获取权力,就是让自己家族光耀门楣。
所以当朱敬伦不耐烦的走出去后,乡绅们也三三两两一起离开了,之后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撤掉集合起来的乡勇,一场风波就此平静。
很快他们就现,朱敬伦竟然在每一个县,就开办了一座学堂,名曰县学,告诉胥吏们,让他们的子弟来上学,将来考试就考县学教授的内容。
学堂的老师当然是第一从广州学宫里洋人开办的师范学校培训出来的书生,而他们授课的教材,则是直接翻译的美式教材,暂时只包括小学阶段的数学、几何内容,以及高中阶段的世界历史教材。
朱敬伦认为,对于已经年纪不小的胥吏子弟来说,数学、几何知识是没办法取巧的,只能直接从小学学起,但是历史这种人文的学科,哪怕从高中、甚至大学开始讲起,他们也是能够理解的,大不了死记硬背,目的不过是让他们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中国,是让他们开开眼界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