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不但占住了燕子矶,还不断的从大船上往岸上送兵,许许多多,有好几千人。
这些兵打退了湘军后,不依不饶的竟然打了下来,有大炮有步枪,跟忠王的兵一样,可是打仗好似比忠王的兵还有章法,整整齐齐的看着就让人舒坦。
借着湘军的退却之势,这些“天兵”竟然打通了湘军的防线,虽然湘军在神策门、金川门外布置了三道防线,但是在江岸上防备却不严密,对方沿着江岸一路前进,加上江面上的炮艇支援,竟然长驱直入,直逼狮子山外的仪凤门而来。
朱敬伦收到第一封战报都已经是5月中旬了,陈阿达来信说已经占据了江岸阵地,并且打通到了仪凤门下,但是太平军不肯开城放他们进去,对方只说要粮食,死活不开城门。
朱敬伦明白了,这是不信任自己,换做是朱敬伦他也不会贸然相信一直来历不明的军队,突然就到了城下还要求开门,谁知道是不是湘军的诡计。
至于要粮食,那是真的饿极了,逮谁管谁要。
朱敬伦突然决定,自己要北上一趟,亲赴太平天国。
他真的对这个神奇的组织很有兴趣,笼罩在他们身上的神秘色彩实在太浓了,但这不是原因,作为一个君主,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去一趟一个态度不明的势力的地盘,他之所以去,是因为他要确保扶持太平天国,钉死湘军的计划能够成功,那么他就必须取信于太平天国,还有什么比一个君主亲自到访更能表达诚意的呢。
说句不好听的,他是把自己压到天京当人质,这样就能够让太平天国百分百放心合作,否则无论说的多好听,恐怕他们都不会放心,这是人之常情,如果现在英国人,或者法国人跳了出来,告诉朱敬伦,他们打算扶持朱敬伦如何如何,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条件,朱敬伦如果不怀疑才怪了。
于是收到消息之后,朱敬伦简单的交代了陈芝廷一番,不顾陈芝廷、方山等所有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率领船队北上了,船队是潘仕成家的盐船,他不但继承了潘承训家族的行商生意,他家的盐商生意依然没放下,而且他不仅是一个盐商,头上还顶着过去清政府给安的盐运使头衔,他是官商,从琦善那会就有这头衔了。
由于每年都需要从雷州半岛上的盐场运输海量的食盐到广州各地,过去甚至连广西都吃他的盐,所以他家里有2oo多艘盐船,现在这些盐船上堆满了粮食,从交易所采购的1o万担大米,其中一半算作自己的军粮,一半打算给太平天国,不是白给,而是卖,他相信那伙子强盗不会缺钱,缺钱也不会缺珍宝,洪秀全的天王宫豪奢无比,分拆来卖开价两千万两,朱敬伦绝对不会还价。
纯粹风帆动力的帆船度太慢,从广州启程,第二天朱敬伦就把船队甩开了,他坐的是军队中的通信船,一艘2oo吨的风帆蒸汽船,就是这艘船将消息送回广州,又是这艘船将搭载朱敬伦去天京,如果是帆船到广州就得半个月时间,而蒸汽船十天左右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