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保住暹罗,让暹罗百姓安居,让暹罗江山永续,他愿意按照传统向中原王朝,也就是大明朝贡,自称臣属。
可是张弼士向拉玛五世展现的态度,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友好,张弼士告诉拉玛五世,大明并不打算夺取南洋地区的领土,也不打算欺负南洋国家,大明只会向南洋国家展示自己礼仪之邦的传统,在这一点上,大明是跟西洋国家有本质区别的。
不过大明在南洋的商业利益还是需要维护的,也只在南洋地区寻求商业利益。
虽然如拉玛五世想的那样,中原大邦往往不太看得上南洋小国,可也让他担忧,如果大明对这里没有兴趣的话,那又凭什么冒着得罪英法的风险保护暹罗呢。
此去成败难料,拉玛五世觉得,他需要在大明官场上找到助力,眼前这个大明南洋公使态度友好,对南洋的风土人情也是了如指掌,正是他最好的助力。
于是拉玛五世跟张弼士开始谈起了生意,在拉玛五世的印象中,华人就是做生意的,只要让他们赚钱,他们什么都愿意干。
但他很快发现,这个张弼士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收买,至少收买的成本很高,暹罗可能收买不起。
因为这个人太有钱了。
张弼士继承岳父家业之后,开始显示非凡的经营实业奇才。他抽出一部分资产,开设了一家经营各国酒类的商行,并承办了当地的酒税和新加坡的典当捐务,随后又承包了荷属东印度一些岛屿的鸦片烟税,收入更是暴利。
1860年代,由于荷兰殖民地印尼岛屿众多,荷兰殖民者对许多岛屿都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利益拿不到手里,所幸就放手让华侨组织垦殖公司,他们好从中攫取税收。
张弼士抓住这一时机,抽出大部分资产投入这一事业,1866年,他在荷属葛罗巴埠创办了裕和垦殖公司,大规模地开垦荒地,专门种植椰子、咖啡、橡胶、胡椒、茶叶等热带经济作物,并在垦殖区间种杂粮,获取了极大经济效益。1875年,他又在苏门答腊的阿齐创办了新的垦殖公司。1877年和1878年,他在荷属怡厘创办的裕业垦殖公司、爪哇日里创办的笠旺垦殖公司就有橡胶园八处,雇工近万人。
在经营垦殖公司的同时,张弼士善于抓住其他商机。他在英属马来亚彭亨州文东埠开设东兴公司开采锡矿,赚了一笔大钱;在日里开设日里银行,专门办理华侨储兑和侨汇业务,成为华侨银行巨头;又用金融资本,在棉兰、槟榔屿兴建中西合璧住宅,发展房地产事业;建立了一个联系海内外的药材批发药行,国内的名贵药材多经张氏药行批销海外,海外名贵药材及西药,多经张氏药行批销回国,沟通了海内外药材市场。
张弼士有多少钱没人知道,他也不会轻易向别人透露自己的财产情况,可是拉玛五世也是一个人精,他通过张弼士跟他讲的生意规模判断,此人身资巨万,可能比暹罗每年的国库收入都高,这样的人怎么收买?
拉玛五世猜的没错,张弼士经营的企业风生水起,获得了惊人的利润,后世传言,到了1869年,张弼士的财产已经达到了8000万两白银,成为华人首富,而这一年清政府的财政收入才7000万两,张弼士的财产比清政府的岁入都高,更何况一个暹罗呢。
但其实暹罗也不穷,他们的财政状况极好。
经过他父亲和他两代国王的改革,暹罗的财政制度效率大幅度提升,加上暹罗处在热带丰富的物产资源,这让拉玛五世不但能不断的进行改革,进行各种现代化建设,同时还不用借一毛钱债务。
历史上,在拉玛五世逝世前一年,暹罗财政收入相当于当时清朝的39%,人均是清朝人均收入的倍,也相当于日本的好几倍。而暹罗的税率是不可能跟明治时代疯狂搜刮百姓的日本相比的,所以单纯从其他角度来考虑,暹罗的改革成绩丝毫不输给日本。
而在富裕程度上,远超中日两大帝国,所以这一时期,大量华侨涌入暹罗谋生。唯一的缺陷是,暹罗的改革没有让国家变得强大,但暹罗人口只有六百来万人的基础上,事实上也不具备成为一个强国的条件。
一个重视财政的国王,一个精于牟利的富商,俩人很快就有了一些相同的观念,比如张弼士就认为,如果暹罗能够加大稻米的垦殖的话,暹罗经济一定大有可为,国力大幅提升。
拉玛五世深有同感,法国人在南圻进行大规模开发之前,暹罗一直都是中国最大的粮食供应国,可是暹罗的开发只限于湄南河下游三角洲地区,中上游尚未得到开发,最大的限制是交通问题。
铁路!
俩人很快就认识到问题的关键是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