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二老是压轴出场的,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刚出现,那群记者便一哄而上,周景仰和窦兰英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开,就被记者抛出来的几个问题给弄的不上不下。
“伪善人!”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鸡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窦兰英的额头上,连着两个,粘稠的液体顿时弄的她一脸都是,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停顿了大概一秒的时间,快门声此起彼伏。
有人寻找扔鸡蛋的人,聪明的记者则一直把矛头对着周家二老,谁会去管这鸡蛋是谁扔的,也不知道那人溜的快还是怎么,他们再找的时候,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记者的人数在这时忽然激增,场面顿时有些失控,拦在周景仰和窦兰英周围的几个安保人员已经架不住了。记者的问题一个个抛过来,皆是问周家大儿子为何要抛弃精神出了问题的糟糠之妻,甚至还逼的她跳楼自杀,是不是因为江家倒了,周家才故意寻了个借口想要从此与江家划清界限,江氏建材质量有问题周家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云云。
没有人料到好好的慈善晚宴会成了这样,明明前一天甚至是晚宴开始之前都还是风平浪静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却在他们出现的这一刻,这些记者犹如疯狗一样,簇拥着上来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周景仰先生你们所收入的善款真的是用来做慈善的吗?你们是真的做慈善,还是接着慈善的名义在做生意呢?窦兰英女士请您回答一下,您是真的很嫌弃有一个疯了的儿媳妇,所以逼迫着大儿子跟她离婚吗?”
“周家一直以来标榜的是良心企业,周景仰先生您也一直把仁义道德挂在嘴巴,那么请问这一次急于撇清跟江家的关系,是不是做贼心虚?”
记者的人数太多,场面一度失控,周景仰跟窦兰英差一点儿被这些人挤倒在地。
周衍卿同程旬旬来的晚了一些,他们并没有走正门红毯,一来便看到了这闹哄哄的场面,他让程旬旬待在车内,自己下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他过去的时候,安盺他们已经出来了,很明显这里的记者有很大一部分不是在邀请名单里,但这里是外围,因此并没有刻意控制记者,能进场内的记者全部由安盺安排妥当。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江家的事情会在今天这一刻爆发出来,但这很明显是有人刻意这么安排的,为的就是让周家出丑,怪不得前两天江家一直那么安静,他们为的是这一天,可为什么会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显然江家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
周衍臻站在外围,拧眉侧目看了安盺一眼,说:“连你都不知道吗?”
安盺刚好挂掉一个电话,说:“这里很多记者我并没有打过交道,周衍臻你不能指望我跟所有的媒体都有很好的交情,这是不可能的。有些无赖记者是不受我们控制的,除了用钱去堵嘴,没有任何办法。”
场面最终在窦兰英晕倒之后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所有的记者被保安系统的人围住,并‘请’到了酒店的多功能厅内喝茶。
窦兰英被送到休息室之后就醒了,她的头发上还沾染着鸡蛋黄和鸡蛋清,模样十分狼狈。晚宴的客人全部都到了,也被这件事给影响了情绪,场内的热闹程度不亚于外面。
十五分钟之后,安盺的人送来了新的礼服随行而来的还有化妆师,立刻给窦兰英清理脸上的污渍,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窦兰英显然是有些懵,到现在还未反应过来,脸色铁青,一直都没有说话,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甚至被人丢臭鸡蛋了!真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
周景仰大发雷霆,猛拍桌子,说:“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一个人做事吗?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周景仰便将目光落在了安盺的身上,抬手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说。”
“我没有收到任何小道消息,大嫂的事情已经过了一周了,早就已经过了时效了,不知道为什么记者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发难。”
话音刚落,周景仰都来不及苛责,周衍柯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闯进了好些记者,一直在采访江家,还不停的对着江如卉拍照,不过周衍松那边却无人问津,倒是有人偷偷的在门口偷拍了几张,周衍松本人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人家已经拍完了。
周景仰闻声一下便噤了声,缓缓的坐了下来,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行人谁都没有说话,都等着他发话。
“爸,宴厅里还有客人等着,恐怕再等下去场面会乱。”周衍柯说,周衍松不在,那么他就是暂时的大哥,有些事情不得不由他出面来说。
窦兰英这会换了衣服出来,扫了他们一眼,看样子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她看了一眼容萍和沈桦,说:“你们两个先出去顶一下,我马上就出去,既然人都来了,晚宴照样要举行。今天拍卖的物品,我们周家势必要全部拿下,以此来推翻伪善人这个名字!让那些记者全部进来拍。”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不藏着掩着了,如果这一次我们再试图压制消息,反倒是正中下怀,还以为我们真是借着做慈善的名义做生意。江家会请记者,我们就不会吗?安盺你亲自挑一些记者去拍衍松,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
周景仰一直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窦兰英在主持大局了。她说完之后,便看向了周景仰,说:“景仰,你说呢?”
“可以。”他说着,忽然站了起来,招呼了多年跟在他身边的潘昭出了休息室。
对于他此刻的举动,连窦兰英都有些不解,静默了一会,她才大手一挥,说:“你们先进场,一切照旧即可。”
程旬旬在车子里待了一会,觉得有些闷便推门下了车,红毯这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她刚走下车子就有一辆车缓缓从她面前开过,正好他们的旁边有个停车位,那车子便开了进来。随后,车上便下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恰好他们的车子停在路灯下,因此程旬旬能够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看着有几分的熟悉,似是在哪儿见过。
对方见着她略有些惊讶,不免多看了她两眼,正欲走开的时候,还是在她跟前站住了脚步,问:“你是周家五爷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