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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一步之遥(1 / 2)

程旬旬双手紧紧揪住裤腿,明明说药性不强,可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了,她仍然觉得难受,喉咙发干,心痒难耐,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一样。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的感官快到难以忍受的时候,一直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周衍卿,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恍然抬头,他便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说:“这样,你就开心了吧?”

他的手触上她皮肤的瞬间,程旬旬像是获得了一颗解药,吞了口口水,脑子里绷着的弦一下就断了。然而,下一秒程旬旬还没有从他的话中反应过来,周衍卿已经狠狠的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她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丝毫力气,整个人就这样狠狠的从床上摔倒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模样狼狈不堪。周衍卿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就这样拖着她,将她拉进了卫生间。

旋即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把将她的头摁在了洗脸池内,旋即拧开了水龙头,冷水一下倾泻下来。程旬旬登时尖叫起来,无力的挣扎着。

然而,就在她快要闭上眼睛的瞬间,扣在她脖子上的那股力气忽然消失了,转而被人从洗脸池内拽了出来,她浑身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会更是四肢无力,双腿一屈跪在地上,身体挨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无力的搭在上面,猛地咳嗽了几声,还从嘴里吐了两口水出来。

胸腔内终于灌入了新鲜空气,她像个濒临死亡的人一般,重重的喘着气,不停的咳嗽这,黑色的头发,黏在她的脸上,将她的皮肤衬得雪白。她略微有点翻白眼的迹象,眼前布满了黑点,她几乎看不到眼前的人,只觉得胸闷,无论怎么努力的吸气,都换不过来。若不是周衍卿还揪着她的头发,她这会大概就真的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她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视线恢复了正常,缓缓的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身前面无表情看着她的人,哼哼的笑了一声,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说:“你,你怎么不弄死我?”

程旬旬也没有太多的力气,五官微微动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再次缓缓睁开,慢慢的看清眼前的人,他脸上带着笑,嘴巴一动一动的。

她仔细的看着他的嘴,不知为何却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虚弱的说:“什么,你说什么?”

程旬旬仰着头,转开了视线,唇角微微扬了扬唇,胸腔还是觉得有些疼,刚刚呛了几口水,喉咙还难受,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慢慢的便轻笑了起来,片刻才慢悠悠的说:“你,你啊,你周衍卿啊,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又何必呢?我们本来就是你帮我我帮你的关系,谁都不欠着谁,你真的真的不用在我面前装,装的好像是喜欢我,不准我做这个做那个,倒像是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在做似得,还害的你不高兴,让别人以为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只是被逼无奈。”

她缓缓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胸口,“你摸着你自己的心,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有多无奈。”

“所以,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是不是还要对我说一句,这下你满意了吧。”程旬旬呵呵的笑,艰难的点了点头,自问自说:“那我告诉你把我觉得我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的,你该夸奖我。”她说着,哼哼的笑着,脑袋往一边歪了过去。

现在的程旬旬只是很想笑,而她还真的笑了起来,虽然很难看,声音也像是哭似得,但她却是真的在笑,笑周衍卿此刻发神经的无谓,更笑自己心里那无谓的痛感,笑着笑着,便笑出了眼泪。混合了水滴,从眼角慢慢的滑落,周衍卿自然是看不到的。

程旬旬慢慢垂了眼帘,那种窒息感再度袭来,但她仍然反抗都懒得反抗了,反正不管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得。她刚刚闭上眼睛,唇上忽然一疼,随即她便睁开了眼睛,只看到周衍卿近在咫尺的眼,眼里有她的影子。她的脑子空白了数秒,猛然抬手抵住了他的胸口再次忍不住挣扎起来。

周衍卿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她的双手,牢牢的摁在她的肚子上,她拧了眉头,艰难的摇晃着脑袋,想要逃开他的唇。这个吻除了痛再没有其他感觉,他充斥了一腔的怒火,这个吻每一下都是那么用力,很快嘴里就充斥了血的味道。

只是身体起了反应,却让她觉得十分羞耻,吸了口气,张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下唇,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他的眼睛,眼里有明显的愤怒,眼眶发红。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终了还是周衍卿松了唇,程旬旬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他从身前推开,然后手脚并用的从卫生间爬了出去。

她想逃,可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再次被周衍卿拉了回来,她抵抗了一阵,可终究还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一把就将她给拉了过去,并丢在了床上。

周衍卿脱了西装,随手丢在了一旁,又用力的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吃人。程旬旬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可因为那该死的药物作用,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几乎到了极致。她不自觉的紧紧揪住了床单,整个人往后躲了躲,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故作镇定,微微扬起了下巴,抖着声音,说:“我那么脏,还是不要玷污了你的圣洁,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她的语气里还带着笑,并充斥着讽刺,程旬旬原本以为周衍卿会生气,折腾完了发泄够了,就会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在这里,然后离开。

周衍卿气极反笑,倏地趴了下来,慢慢的将她的双手扣在了掌心之下,眉梢轻挑,笑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用这种方法解决?”

程旬旬死死抿着唇,唇色微白。周衍卿微笑着伸手轻触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了她的唇,“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

第二天清晨,程旬旬是被手臂的酸涩给弄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时,周衍卿的脸近在咫尺,他似乎睡的不是太好,眉头微微蹙着,唇角向下,下唇有些许红肿,还凝着血。连睡觉都板着一张脸,程旬旬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她的双手仍然动弹不得,并牢牢的套住周衍卿的脖子,这导致周衍卿枕着她的手臂睡了一夜。

她的右臂这会又疼又麻,感觉像是要废了一样,怪不得她一个晚上做梦都想把自己的手臂砍了,原来是被压了一个晚上,难受的人抓狂。而且他们这个姿势很难换动作,想来周衍卿也是十分不舒服,一个晚上保持一个姿势,谁都不会不舒服。

他们身上盖着被子,程旬旬看了一眼,昨晚的记忆很乱,她也不想回忆,便迅速的收回视线,动了动手,想把自己的双手从他身上挪开。可她的右手这会麻的厉害,根本没法子用力,而且周衍卿的脑袋也实在是太重了,不管她怎么搞,他的头都死死的压着她的手。

程旬旬对此完全没了法子,只能等着,等周衍卿醒过来。她放弃了挣扎,便老实躺着,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盯得久了便觉得心里烦躁,又不能转身,只好看向了别处。可他这一张脸凑的那么近,呼出来的气息也若有似无的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想转移注意力都没法子。

大约过了五分钟,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短短五分钟,她感觉像是过了五个小时那么长。本想把他晃醒,她只动了一下,微微张嘴,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看到他这一张板着的睡脸,便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盯着他看了数秒之后,便小心的支撑起了身子,看了一眼死死绑住自己手腕的领带,找了一下上面的结。

旋即用余光搜了他一眼,便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尝试着去解开。这么一来,她的动作看起来便像是抱着他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靠的极近,程旬旬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略有些痒。

程旬旬正准备用牙齿咬的时候,周衍卿忽然毫无预兆的翻了个身,她只觉得自己的腰间来了一股力道,紧接着她整个人便压在了他的身上。她吓了一跳,轻微的发出了一丝声音,旋即就立刻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假装睡觉,嘴巴免不了抵在了他裸露的肩膀上。

她的心脏竟然止不住的咚咚咚加速了跳动,现在他们两个贴在一块,这心跳的那么快,恐怕是要被他感觉到了。她紧紧闭着眼睛,不知道多了多久,身下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缓缓的动了动脖子,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还是闭着,嘴角依旧向下。似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暗暗的松了口气,这下子要解开手上的领带反倒是更简单了,紧接着她便加快了速度,打算速战速决,快点解开领带,快点跟他分开,快快快!

只是她啃了半天,本是活结,因为她的急不可耐,反倒成了死结,并且越来越死,领带上还沾满了她的口水,都被她给咬湿了。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正当她懊恼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旋即身子一僵,缓缓侧头正好就对上了周衍卿的目光。

他,他这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整个人一僵,两人的距离太近,近的程旬旬多少有些不自在,而且被子下的他们还是坦诚相对的。一夜过去,现在的情况不比昨天,起码此时此刻她的脑子是清醒的,整个人也是镇定的,昨天是充斥了情绪的,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睡了一觉,再不清醒就说不过去了。

她同他对视了两秒,便有些条件反射的想要起来,完全忘记了双手还没有得到自由,猛地一起,结果把周衍卿也带上了,可他那么重,程旬旬心里也每个预备,刚起来一点,又一下子跌了回去,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周衍卿闷哼了一声,后脑勺撞在了床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他微皱了一下眉头,脸还是板着,唇角向下,同刚才的区别就是睁着眼睛。

“急什么。”他的声音略有些黯哑。

他的语气轻挑的很,程旬旬并未看他,脸颊虽红但表情却是沉了下来,转头看了他一眼。然而,下一刻他却抬起了头,一把将程旬旬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两人终于得以分开,她被推到了一旁,被子仍然将她的身子盖住。周衍卿便掀开被子下了床,捡起了地上的裤子套了起来,拿了手机便走进了卫生间。

正欲关门的时候,程旬旬坐了起来,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子,被绑住的双手露在外面,对着他说:“麻烦你先帮我解开一下你的领带。”

周衍卿单手握着门把,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过去,说:“等着。”然后他便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水声,程旬旬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手上这个死结,长长的吐了口气。周衍卿大概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下半身围着一块浴巾,他刚一出来,门铃便响了起来,他顺道过去开门,随后便拿着衣服走了进去,又进了一趟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然是穿戴整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等他戴好手表,弄好袖扣,才走到她的面前。程旬旬主动的将双手举到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又往四下看了一眼,最后找了刀片过来,直接把领带给割断了。

“我走了。”他将刀片丢在了一旁,淡淡的说了一声。

“噢。”程旬旬点头。

周衍卿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程旬旬并未看他,双手抱着胸口,坐在床上也没有起来的迹象,似乎是在等着他离开。

“楼下等你。”丢下这句话,周衍卿便径直的出去了,没有做半点停留。

程旬旬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旋即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一下自己衣服,发现都已经没法子穿了。周衍卿昨天那套衣服也都丢在了这里,地上一塌糊涂。程旬旬想了想,便给罗杏打了个电话,让她送一套衣服过来。

罗杏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很多,她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的门铃就响了起来,她只能围着浴巾出去给她开了门,然后又匆匆的跑进卫生间,快速的洗完澡,头发只随意的擦了擦吹了个半干就出了卫生间。罗杏正在整理他们的衣服,程旬旬不觉脸颊一红,赶忙过去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衣服,说:“还是我来吧。”

“也好。”罗杏没有强求,确实周衍卿的内衣裤她也不方便整理,程旬旬是没想那么多,草草的将那些衣服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袋子里,等塞完之后,,才换上衣服。罗杏还是细心的,还给她戴了一些简单的护肤品。

“谢谢。”程旬旬对着她笑了笑,摸完了脸,两人就一块出了酒店。

程旬旬没想到周衍卿真的会在车上等她,罗杏帮她拉开了门,程旬旬一低头就看到了坐在里面手里玩着火机的周衍卿,她稍稍顿了一下,才坐了进去。罗杏关上了门,并没有一起上车,只推开了几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离开。

“去哪里?”车子开出了酒店,周衍卿才出声询问,旋即嘴角一挑,转头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还要去孙杰的公司吗?”

程旬旬低低一笑,说:“先回家吧,昨天整个晚上都没回去,徐妈该着急了,小诺没奶吃,哭起来可厉害了。”她整了整还滴着水的头发。

周衍卿笑了笑,便对着司机说:“去橡树湾。”

随后,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微妙。程旬旬侧过头看着窗外,半道司机在路边停了车子,程旬旬转头询问似得看了周衍卿一眼,他却只是推开了车门,说了一声下车,就出去了。

程旬旬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跟着下车,一路跟着他进了一家早餐店。看着他点了一些吃的,又跟着他在位置上坐了下来。程旬旬低着头,动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问:“不用上班?”

周衍卿转动了一下眸子,淡淡扫她一眼,说:“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上午不去公司,下午我要赶飞机,今天就不出去公司了。”

“噢。”程旬旬点点头,这会服务员送上了甜豆浆,程旬旬说了声谢谢,就低头喝了一口,刚刚在外面吹了一会风,这会只觉得头有点疼,天气冷的时候还真不能湿着头出来。

喝了一口热豆浆便缓和了一些。

周衍卿喝的是咖啡,但他并未动手,只是将咖啡放在了一边。

两人面面相觑的坐着,程旬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还是应该说些什么,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喝掉了半碗豆浆,仍然一句话都没说,仿佛有什么东西无法放下,可是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有什么是她程旬旬放不下的呢?她本来就是个什么都能放下的人。

她深知有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根本就没办法端着,因为端着没用。

她双手捧着被子,仍然低着头不说话,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有气,就算她不停的反复的告诉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和立场去生气,可她还是无法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昨天的争锋相对,互相撕咬,颠鸾倒凤,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就他妈是吃饱撑着没事做,闲的蛋疼。他们不该如此,他们是合作伙伴。

周衍卿忽然出声,他拿了咖啡喝了一口,说:“你做的很好,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

程旬旬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顶在一块的指甲忽的一偏,狠狠的插进了指甲缝内。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抬起了眼帘,笑说:“我从来不是白白付出,你要帮我恢复身份,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里从未忘记过,我们本来就是互惠互利不是吗?我有事需要你帮,你有事我也一定会帮你,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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