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兰英侧目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
夜幕降临,程旬旬所坐的车子摇摇晃晃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她只觉有一段路坑坑洼洼,让车速变得很慢,并且变得非常颠簸,并且颠了许久,才慢慢变得平稳。
车子停下时,程旬旬觉得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下车的瞬间,双腿一软,她咬了咬牙,才又直起了身子,被他们推着往前走。进了屋子之后,她又走了一阵楼梯,紧接着套在头上的黑色布袋被摘下,整个人猛地被推了进去,紧接着身后便响起了关门声。
程旬旬本来就没多少力气,那人推的又十分用力,她双腿一弯,便跪倒在了地上。她所幸就坐在了地上,不再折腾,想保留点力气,毕竟今晚应该不会太好过。
“谁?”她倒在地上数秒之后,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短促而又利落。
程旬旬在进来之前,头套一直没摘,摘下来的瞬间已经被人推倒在地,因此对于房间内的情况,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会忽然听到这个声音,她整个人一顿,慢慢抬头,便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心头瞬间便松了口气,用脑袋顶着地面,费力的坐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移了过去,到了他的身边,上下仔细的看了一圈。
暗暗的松了口气,说:“周衍卿,是我。”
周衍卿被人蒙着眼睛,双手双脚都被绑死了,程旬旬出声之后,他便没了回应,她仰着头盯着他的脸,半天没听到回应,便又唤了一声,“周衍卿,我是程旬旬,你听见了吗?”她说着,便用身子撞了他一下。
“听见了。”他默了好一会,才冷冷的回了这三个字。
程旬旬倒是比他热切多了,并且忽然来了精神,整个人又往后挪了挪,说:“你等等,我试着帮你解开绳子。”她说着,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俯下身去咬他手上的绳子,脸颊难免要碰到他的手臂。
周衍卿的手微微动了动,眉心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的唇一下又一下的碰着他的手,仿佛撞在他的心上,终是微微低了头,稍稍侧了一下,问:“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趟很危险。”
程旬旬嘴上的动作不停,只抽着空的回答,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来?你不怕死吗?”
她苦笑了一下,说:“怎么会不怕,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从来不做找死的事情。可这一次,我没办法,也没得选。我不来的话,你就危险了,要是你死了的话,我怎么办?肯定也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用我的死来让你生,这样你还会帮我报仇,总算是死得瞑目了“
“嗬,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报仇?”
“我为你牺牲,你还不给我报仇,有没有人性的。”程旬旬说着,觉得不解气张口便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可能是因为周衍卿在身边,程旬旬这会倒是没刚才那么害怕了,不过回想起刚刚车上老鼠和狗子的对话,还是赶紧想办法先给周衍卿把手解开。
程旬旬的意志力很顽强,一直趴在他的后面,不停的咬那个结,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嘴巴都酸了,却怎么也咬不开那个结,这时外面传来人讲话的声音,紧接着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整个人挨在周衍卿的身上,仰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活生生像一块望夫石。
来人是老鼠,手里端着两个饭盒,走到了程旬旬的跟前,蹲留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说:“看不出来你对你老公还挺深情的啊。”
程旬旬看了周衍卿一眼,幸好他现在被蒙着双眼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也好,免得生气。程旬旬暗暗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脸颊微微向他手心靠了靠,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说:“能不能让我跟他吃最后一顿饭?”
老鼠这种人,自然是看的出来程旬旬眼里的内在意思,估计也是鬼迷心窍,点了点头,说:“行,你这么情深意重我当然要成全你了,你就好好的跟你老公吃着最后一顿饭吧。”
随后,程旬旬手上的绳子被解开,这老鼠色迷心窍趁机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程旬旬有些条件反射的躲避,整个人便挨在了周衍卿的身上,所幸他蒙住了眼睛,程旬旬没有吭声,他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眼皮子底下会发生这样一幕。老鼠舔了舔嘴唇,站了起来,冲着程旬旬挑挑眉,说:“你们好好吃吧。”
走到门口,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跪坐在地上的程旬旬一眼,说:“哦,对了差一点儿忘了告诉你,你可以摘下他的眼罩,但绝对不要试图解开他的绳子逃跑,要是一会被我发现,后果自负哦。”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并关上了房门。
程旬旬立刻起身,解开了蒙着他眼睛的布,他应该是好几天没睁眼看东西了,眼罩摘掉的瞬间,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程旬旬没顾得上这些,只要他没缺胳膊少腿的就已经是万幸了,她立刻绕到后面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期间忍不住抬手用力的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嘴里念叨着,“先吃饭,填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逃跑。我们肯定能逃出去,郑深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要再拖延一下,马上就能够得救的。”
她解完他的手,就开始解他脚上的绳子,然而不等她解开,手臂便被人一把扣住,将她强行扯了起来,拉至身前,低眸凝视着她的脸,说:“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程旬旬仰头看着他,眼眸微微一动,喉头滚动,笑了笑说:“没做什么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周衍卿的眸子一动未动,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程旬旬有些受不了,便转开了视线,稍稍的挣扎了一下,说:“现在这个情况,你不会还要跟我吵架吧?难不成你想要我死吗?如果我逃不出去,就会必死无疑,你知道吗?”
周衍卿捏着她手臂的手紧了紧,终了还是松开了手,弯身自行解另一只脚上的绳子,低声说:“你先吃饭,我自己会解。”
“好。”程旬旬没有执着,直接坐在地上,拿了饭盒正准备吃的时候,又停了手,放了回去,说:“我还是不吃了。”
“不吃是对的。”这会周衍卿已经轻而易举的解开了脚上的绳子,但他又做了伪装,让人看不出来绳子已经解开了。
程旬旬想了想,弄了一下饭盒内的饭菜,将一半的饭菜倒在了墙角,并用东西遮挡住,旋即将两个饭盒放在了一旁,然后坐在了周衍卿的身边,说:“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一会你去门口听动静,他们不会在同一个地点待两天以上。至于这个饭菜究竟有没有问题,那就要看他们对你的到来是个什么态度了。”
程旬旬没去看他,只吸了口气,稍低了头,默了好一会,才说:“他们大概是想强奸我吧,就是因为其中有一个对我有兴趣,我才留到现在,才能见到你,不然我可能已经死在海水里了。刚才,刚才进来那个就是对我很有兴趣的男人,可能过一会他就会带我出去。”
“我表面上是迎合他了,但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在饭菜里做手脚。你饿吗?要不然我先吃吃看?”
“你是打算英勇就义在这里了?”他低哼了一声,余光一瞥,便看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
程旬旬没吭声,坐了一会之后,她便走到了门边,侧耳听外面的动静,全神贯注的样子十分认真。她等了好一会,才听到脚步声,然后外头便响起了老鼠的声音,似乎是在跟看门的人说话,聊着聊着便满嘴都是淫秽之词。但她也听出来今晚他们要挪地方,知道他两在一起程旬旬一定会给周衍卿松绑,所以提前放了点东西,免得大动干戈。
老鼠说:“时间差不多了,我看看怎么样了,我可是憋很久了。”
程旬旬闻声立刻往后退,快步的回到了周衍卿的身边,说:“没时间了,没时间了。快装晕倒!”
她说着就倒在了地上,那一张脸十分苍白。周衍卿看了她一眼,房门推开的瞬间,他迅速的闭上了眼睛,垂下了头。
脚步声渐近,程旬旬努力让自己的身子放松下来,她能感觉到老鼠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他拽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就这么拖着她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房门关上,周衍卿睁开了眼睛,眉目之间全是戾气。
程旬旬紧紧闭着眼睛,感觉到老鼠带着她下了一层,然后进了一个房间,人被扔在木板床上,毫无怜香惜玉可言,程旬旬一声不吭。直挺挺的躺在在上面,紧接着她便能感觉到有一片影子打下来,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她的衣服被人扯了两下,很显然老鼠现在很急迫,只扯了一半,就附身下来,嘴唇落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