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闻声,豁然睁开了眼睛,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眼里的情欲褪了一半。
沉默了半晌,周衍卿便松开了手,程旬旬依旧靠着墙壁站着,看着他伸手拿了浴巾,草草的擦干了身上的水,似乎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
“我去找孙杰了。”
“嗯,你先洗澡吧。”他点了点头,开始穿衣服。
“我不知道你今天出来。之前一直没有动静,我很着急,找过很多人,都说没有办法,然后我就想到了孙杰。我们只是吃了个饭。”
“嗯,洗澡吧。”他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程旬旬愣了一会,就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匆匆的洗了个澡就出去了。
周衍卿已经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疲惫,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程旬旬已经到了床边,趴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你生气啦?”
“起来。”他拉了她一下,程旬旬不动。
他没办法,便转过身,单手枕着头,摸了摸她的发尾,说:“我没生气。”
程旬旬撇撇嘴,说:“骗人。”
他低低一笑,“是有点生气,但我又找不到理由骂你。现在想想就孙杰那傻鸟,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以后就不要找他了,知道吗?”
程旬旬扬唇一笑,便蹭的站了起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看他能不能无私一次。可惜,小说里无私男二我永远碰不上。”
“要那种东西干嘛,气我?”
程旬旬笑着将脸颊埋在他的胸膛上,笑呵呵的说:“是啊,就是气你。”
“这事儿,算是彻底解决了吗?”程旬旬仰起头看他。
周衍卿低眸,便看到了她亮晶晶的眼,还有红润的唇,没说话,只抬了脚,将她往身上一勾,低头吻住了她送上来的唇。
……
私人诊所内。
安盺从手术室内出来,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一样,连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
她靠着墙壁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旋即靠着墙壁缓缓的蹲了下来,包包直接掉在了地上。她的双目没有神采,只呆呆的看着某一处。
眼眶红了又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终究是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双手紧紧的捏成拳,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有什么感觉。
痛的麻木了,人流的痛她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不知过了多久,包包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这静寂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响亮。她恍然回神,眼眸动了动,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好一会才接起了电话,放在了耳侧,“喂,请问哪位?”
“周四太太,我是周衍臻先生的律师。”
安盺的眉头微微动了动,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稳住情绪,淡声道:“您好。”
“周衍臻先生的事情,您应该知道了吧?”
她吞了口口水,脸色似乎更白了一点,“知道,怎么了?”
“周衍臻先生已经被警察请进了拘留所,他想见你一面。”
安盺心口一紧,“只是这样吗?”
“是啊,周衍臻先生只交代我跟你说,他想见你一面,希望你能够出现。”律师说的毕恭毕敬。
安盺也没多问什么,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一步一缓的出了诊所,拉开车门上了车,久久没有启动车子,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车上,背靠了座椅上,看着夜色出神。
下身传来的那种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到心上,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样,扯着难受,隐隐的疼。这种疼,从她把东西交到警方手里开始,就时不时的发作一下,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静默了一会之后,她又拿起了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讯录,随即便拨通了周衍卿的号码。
许久都没有人接听,她坚持不懈的打,十多分钟之后,电话终于接通。
他的声音很低,沉沉的从电话那头传来,胸口那种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些,她扬了唇,说:“出来了?”
“出来了。”
“有空吗?”
电话那头开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