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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旬旬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在幽幽醒来,脑子疼的厉害,四肢也有些无力,口干舌燥。她慢慢睁开眼睛,窗帘没拉,一道光线照射了过来,有些刺目。她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闭了一会,等适应之后,才再次睁开眼睛。
手脚有些无力,她舔了舔唇,耳边传来一丝动静,是卫生间里发出来的流水声,应该是有个人在洗澡,她睁开眼睛往四下看了一圈,并不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她慢慢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件,好端端的穿上身上,只是腰上莫名的多了一块红色的绸布,还打着个大大的蝴蝶结,整的像个礼物似得。
她就知道这陈聿简不会那么单纯的就跟她吃个饭,那么大的个日子,他不会不作为的。她都已经给了他机会说了,却非要用这种方式,她有些懊恼。
一把扯掉了腰上的蝴蝶结,下了床,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蹑手蹑脚的准备往外走。她刚下床,就踩到了一个东西,她立刻抬脚,低头看了一眼,是个小物件,感觉是个手工制品,里面是一朵菜色的花,看起来有点旧了已经。
她弯身捡了起来,想了想就放进了包包里,拿着鞋子继续往外走,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原本紧闭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一股暖流从里面喷涌而出,扑在她的身上,让她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醒了?”
醇厚低沉的男声,在程旬旬的耳侧响起,好听真好听,就是话里怎么就透露着一点轻蔑的感觉呢。
程旬旬一下停住了脚步,偷偷摸摸的动作保持了数秒,迅速的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身上的裙子,将细碎的头发别到耳后,侧过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说:“你好。”
周衍卿的脸,她是认得的,这两年他的照片看了不少。
这初次见面,就看到他落着上半身,身上还滴着水,别说身材是挺好的,身上还有伤疤,也是挺性感的,但程旬旬莫名对他有种浓郁的厌恶之情。
不单单是因为陈聿简跟她说过周衍卿的罪行,光听他说的时候,她像是挺别人的故事,气归气,但就是体会不到。现在亲眼看到他站在眼前,那种浓烈的厌恶之情,根本控制不住。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为什么要等?然而程旬旬走出房间,还真是坐在了客厅里等他出来,双手不停的把玩着手指。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周衍卿穿戴整齐的从里面出来,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跟报纸上一个德行。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起身。
他走过来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说:“说吧,什么企图?谁让你来的?”
程旬旬斜了他一眼,背脊挺得笔直,吧唧了一下嘴,说:“我什么企图,你还不知道啊?我都躺在那儿了,什么企图应该很明显吧?用得着明知故问吗?像你这样的人,我动动手指,你还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周衍卿唇角一挑,他能感觉到她口吻里的火药味,照道理不该是这样吧。他眉梢一挑,忽然起身一步走到了她的身侧,挨着她坐了下来,程旬旬条件反射的往边上避开,周衍卿面带浅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的程旬旬都发毛了。
但她还是故作证据,挺直了背脊,斜了他一眼,“看什么?”
“看你的心思啊,不过很抱歉,我还真没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程旬旬眨巴了一下眼睛,沉默了半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就换了一副面孔,面带微笑的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眉目之间带着一丝魅惑。
“我都上你的床了,我想什么,还要我直说吗?我这是喜欢你呀。”
“是吗?我刚刚怎么觉得你很讨厌我。”
“你看错了。”程旬旬咧嘴笑,“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爱你还来不及呢。”
周衍卿单手抵着脑地,轻轻晃动着脚,淡淡一笑,前一秒看着还和颜悦色呢,后一秒忽然整个人凑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笑容变得有几分阴冷,笑说:“我不管你的企图和目的是什么,告诉你背后的人,对我送女人没用,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对残次品更加没兴趣。”
说完,不等程旬旬反抗,猛地就将她给推开,站了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丢在了她的脸上,说:“虽然我没碰你,但你在我这儿过了一夜,总该有点报酬,免得以为可以对我纠缠不清。”
他整了整衣襟,冲着她浅浅一笑,便转身准备离开。
程旬旬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笑了一声,说:“周衍卿,在你眼里我就值这么点钱啊?”
她的语调很轻,但套房里很安静,周衍卿还是听到了她的话,不由停住了脚步,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再说一遍?”
“没事,我说周先生您慢走。”
“你刚刚叫我什么?”他说,口吻听起来有些严肃。
“我没叫您啊,您听错了吧。谢谢您的支票。”她起身扬了扬手上的支票,“只是睡了一觉,就拿那么多钱,感觉跟天上掉馅饼似得。周先生哪天需要纯暖被窝的话,给我个机会呗。”
她打趣着,语气里含着一丝嘲讽。
周衍卿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半晌就转身走了,房门嘭的一声关上,程旬旬看着这五万块的支票冷笑,一下就给撕成了碎片,丢在了垃圾桶里。
她就值五万,在他眼里就五万!程旬旬被他这五万给气着了,恨不得甩他一个耳光。气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觉得有些怪异。
照道理说,周衍卿难道不该认识她吗?可刚刚为什么他好像是不认识她的样子?装的?那他就真的是个畜牲!从她手里把唐家整个家业都拿走了,几年再见,竟然给她装孙子!可恶!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出来时,陈聿简不知何时竟然坐在了沙发上。她吓了一跳,身上只裹着一块浴巾,连忙退回了卫生间内,“你怎么进来的?”
陈聿简没有回答,只是拿了一套衣服递给了她,程旬旬说了声谢谢,立刻换上,出来的时候,脸颊还红红的。
“你怎么进来的?”
“总有办法进来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