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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鸟日记(六)(3 / 4)

因为郁家泽接着道:“但女人有时候的老气不在面相,而在精神头。”

“家泽这是什么意思呢?”

唐夫人神色明显不悦起来。

“哦,我的意思是说唐伯伯在外忙事业,您一个人操持唐家的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可不耗费精神吗?

如果有什么粘人的苍蝇贴上来,赶起来可真是麻烦。”

刚才还好好的气氛被郁家泽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拧成了一股麻绳,其余三人各异的表情交织在一起,拼成一幅纠结的画面。

始作俑者却仿若未觉,继续接着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想必唐伯伯这么伟光正的一个人,断然不会给唐夫人带来这种困扰。

他对您肯定用情至深。”

他咬重用情至深四个字,语气相当认真,却越显讽刺,“所以您看上去这么年轻,不是没理由的。”

这么一番话似乎乍听上去全是夸赞,可就是让人不舒服。

郁父最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完全是在明褒暗贬,拐着弯儿膈应人。

郁父不动声色地压住怒气,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现脸,干脆道:“家泽,我准备的两份礼物忘记带来了,你回家一趟,亲自取过来给唐伯伯他们。”

郁家泽耸了耸肩,没有异议地转身就走。

第二天郁父从温泉别墅回来,把郁家泽叫到了书房,锁上门。

门一落锁,一巴掌劈头盖脸甩在郁家泽脸上。

“出息了,啊?

!”

郁父打得手掌发痛,甩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我出门前刚夸了你两句,你偏偏就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父亲想多了。”

郁家泽纹丝不动,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你真行,我还不知道你对人家家务事都感兴趣了?”

“做我们这一行,八卦难道不是一门基础学问吗?”

郁父听他不正经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又反手甩了一巴掌。

“在这儿面壁思过!我看你就是自讨苦吃!”

郁父摁下窗户遥控,防盗板从内侧伸出来,整个房间慢慢聚拢成黑色的棺材。

郁家泽的脚下这时候才趔趄了半步。

他望着被关上的厚重的门,似乎又变成了十几年前被锁在这里的小孩。

可是他早就不会再害怕了。

老头子还活在过去吗?

十年如一日地毫无新意。

郁家泽脚踩着柔软的地毯,在黑暗中坐上书房宽大的真皮椅,优哉游哉地转了一个圈。

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烟味,他屏住呼吸,心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尼古丁这么恶心的味道。

从这一点上来说,的确是自讨苦吃了。

但他此时心里很痛快,不计较了。

想起唐嘉荣当时那张尴尬的老脸,郁家泽在黑暗中颤动肩膀,忍不住大笑出声。

手指抚上衬衫的胸口,这一件是当日慈善活动穿的那一件,他摸上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小鸟濡湿的痕迹。

*

郁家泽被郁父在摸不着光线的书房关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好不容易出来,和他名义上的后妈在楼梯上狭路相逢。

她愣了愣,摆出十分关心的模样说:“饿了吧,留下来吃点东西再走?

我让刘姨现在去下厨。”

“是挺饿。”

他的肚子不给面子地叫了两声,“但是看见你这张脸,太倒胃口。”

语毕扬长而求,留下面色铁青的女人牙痒痒地僵在原地。

他驾车回往别墅的方向开,临时又拐了主意,开向乌蔓的住处。

她最近接的新戏在筹备,一直就呆在屋子里研读剧本。

郁家泽猜她一定乱了作息,肯定还没起。

于是径直上了二楼主卧,推开门,一股似曾相识的烟味飘散开来。

这才没过多久又闻到这股味道,郁家泽一下子就炸了。

他冷着脸,大跨步走到床边抓着乌蔓的头发将她从被窝里拎出来。

乌蔓瞬间就清醒了,大张着眼眨巴了两下,不明所以道:“您……怎么了……?”

他大声说:“谁让你抽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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