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蔓咬了咬牙:“我手里还有更关键的证据,要我销毁也不是不行,但只有一个条件,你放我离开。
我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但如果我出了事,那些消息不受我控制,流露出去就不干我的事了。”
郁父这时才懒懒地回过身,看了她一眼。
“有趣。
都这个时候了,还轮到你和我讲条件?”
他闷笑出声,“不愧是家泽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东西。
如果我年轻一些,恐怕也会对你有兴趣。”
乌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你以为这个消息会对郁星造成多大打击吗?
靠这点威胁我,呵,你太嫩了。”
郁父甩下手中的鱼饵,“要下好一盘棋,得提前知道什么是最致命的漏洞。
吃住了这个将,其他的车马损失都是一时的。”
左侧的保镖突然上前,对着郁父耳语。
他微微点头,视线移到手中的钓竿上,颇有兴味地看着微微起了波澜的海面:“鱼就要来了。”
说完不久,乌蔓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勉强扭过半边身子,郁家泽的黑色大衣角在她的眼皮底下摆动。
郁家泽看到地上被团成一团的乌蔓,眼神中划过一抹极为迅速的惊愕,立刻垂下眼,再看向郁父时已神态如常。
“爸。”
他没有任何情绪地叫道。
郁父眼皮也没抬,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海面,漫不经心地说:“你来得真不是时候,这鱼刚快上钩了,你一来,就吓跑了。”
“是我来迟了。”
郁家泽摩挲着指关节,“因为我刚刚就去找她了。”
他指向乌蔓,“不是您让我处理这件事吗?
怎么劳烦您特地跑一趟过来。”
“因为你的效率实在太差了,家泽。”
郁父慢条斯理地洒了一把鱼食,“前几年,你犯了糊涂事儿也就罢了。
怎么到这个岁数,还能捅出这么大篓子?
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我对你很失望。”
郁家泽垂在身侧的手在大衣两侧轻轻握成拳。
乌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交锋,此时保持缄默不掺和他们两人的谈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必须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郁家泽面无表情道:“这只是个意外,我会处理好的。”
“意外?
你旁边的这个女人,我提醒过你多少次?”
郁父眯起眼,“意外,从来就不是真的意外。”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那你知道,如何保证吗。”
“……”
“我不是教过你吗?”
乌蔓心头剧烈一缩,身体的潜意识涌上一种极为强烈的预警。
她微微睁大眼,惊惧地听到郁父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毁掉,以绝后患。”
郁家泽的身体一震,挤出几个字:“需要我提醒一下您吗?
她现在不是我身边养的小明星了,她是唐嘉荣的女儿。”
“私生女罢了,唐嘉荣的把戏,骗骗别人还行。”
郁父冷哼,“虽然处理起来是有点麻烦,但是死人的肾也可以用来移植,不是么?”
郁家泽皮笑肉不笑:“爸,从现实层面考量,这都不是最理智的做法。
我觉得您有点意气用事了。”
郁父将钓竿重重一摔,鱼钩被甩出来飞到了离乌蔓不远的草坪上。
机会来了!
乌蔓眼睛一亮,又瞬间垂下头,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争锋相对的父子俩身上,她得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去靠近那个鱼钩。
至少先给自己松绑,寻找逃脱的机会。
郁父怒喝:“我难道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得利的吗?
!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
郁家泽的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逸出一丝讥讽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