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眼前白鸽飞过,还是乌蔓坐到她身边,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妈,我拿金像影后了。”
女人的眼皮微微掀动。
“你当年失之交臂的奖,我替你拿回来了。”
乌蔓自嘲地躺后靠在椅背上,“虽然拿得也不算光彩吧。”
女人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盖,完全忽视她的话。
乌蔓丝毫不在意,或者说她更喜欢她不说话只是这样倾听的样子。
因为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们之间从不会有如此温情的时候。
“我昨天才知道,唐嘉荣的女儿也进娱乐圈了,她改了艺名,我没认出来。”
“原来在高处光明正大地长大之后,是她那副样子。”
乌蔓闭上眼睛,眼睑微抖,“也不过如此。”
“哦对了,我还遇上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儿。”
乌蔓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像被风吹化开了。
“可能是受角色影响太深,我明明刚开始是很看他不顺眼的……他应该也是。
不过他是天生的演员,很沉浸,所以我想……他受到的情绪影响会比我深得多。”
“况且太年轻了,说自己没谈过恋爱。
那怎么可能真得分清从心底里喜欢一个人和因为入戏而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对不对?”
她睁开眼,转头瞥向女人。
“妈,你以前入戏很深过吗?
遇到厘不清自己感受的时候,是不是确实不要再联络比较好。
我不知道该问谁。”
乌蔓从口袋里抛出一枚硬币,塞到女人手中。
“你抛抛看,如果落地的那一面是华盛顿,我就删了他。”
女人看着手中的硬币,像个小孩儿似的凑近,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揣进兜里。
乌蔓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给我的建议吗……让我自己决定。”
*
乌蔓回到医院的时候,郁家泽已经醒了。
她把找遍洛杉矶大街小巷才买到的粥放到床头,坐下问:“还难受吗?”
郁家泽冷冷瞥了她一眼:“本来没什么病,睁眼看到没人在,差点气出病。”
“那您喝点白粥,消消火。”
乌蔓舀起一勺,吹凉了喂到他嘴边。
郁家泽脸色稍缓,吃了一口说:“去见她了?”
乌蔓嗯声:“还是老样子。”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病房里只有勺子搅动的声响。
乌蔓放下喂完的粥,细致地给郁家泽擦嘴,他忽然张嘴恶狠狠地咬住她的手指。
“嘶——”
她连忙抽回手,大拇指上一圈咬痕。
“疼吗?”
“……明知故问。”
“我被撞的时候,比刚才疼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