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风的兜帽眼就要从头上掉下,少年低着眼睛她,伸手一下将兜帽扣回她脑袋上。
戚寸心的视线一下全遮挡了,她掀起镶了狐狸『毛』的帽檐,“缈缈,你饿吗?”
“嗯。”
少年点头。
“我也是。”戚寸心说着叹了口气,“我在桌上时什么也吃不下,但这会儿跟你出来了,我又觉得饿了。”
“缈缈,我快点回,我有礼物送你。”她嫌他得慢,拽着他的衣袖希望他得快一点。
礼物?
少年稍带分朦胧醉意的眼睛有一瞬清亮许多,“是什么?”
“你回就知道了啊。”
戚寸心抓着他的衣袖晃来晃。
茫茫雪地,有鸟轻踩枝叶引得积雪簌簌而落,披着红『色』镶狐狸『毛』边儿披风的小姑娘发髻隐在兜帽里,一张面庞白皙漂亮,鼻尖儿却冻得有一点儿发红。
晶莹的雪花一颗颗落在她身上,她抓着他的衣袖晃啊晃,铃铛的声音也始终在耳畔响个不停,她在雪地里倒着路,灯笼的光影浸润在她的周身。
少年忽然往前步,紫棠的衣袂在灯影里泛着莹润的华光,他伸手捞住她的腰,足尖轻点,细碎的雪在脚下飞溅的刹那,他已经带着她凌空一跃,施展轻功飞夜幕深处。
底下的柳絮抬头只瞧见那两道身影掠过,她便着唤身后的宫娥监赶紧回东宫。
谢缈犹如踩踏流星一般,带着戚寸心飞跃宫檐,穿行凛冽寒风之中,她的耳朵藏在兜帽里,倒也没冻到,只是鼻尖儿越发红了点。
不远处一行宫娥监簇拥着的贵妃吴氏瞧见了这样的一幕,她手指轻抬,令绣屏遮在她上方的纸伞偏了点方向,随即她的目光落在远处覆了积雪的瓦檐上,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却忽然唤了声身侧的锦衣青年,“詹泽。”
“他好像真的重这戚寸心。”
谢詹泽负手而立,雪花落在他肩上转瞬成了湿润的水痕,他的目光越过那高檐却再不清什么身影,他淡淡一,并不作声。
戚寸心谢缈回到紫央殿中时,浑身都要冷透了。
但殿中却是暖融融的,待柳絮命人准备的一桌饭菜送到,戚寸心的身体已回暖许多。
她同谢缈坐在一处吃过饭,她就忙让子意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那是一件殷红的锦袍,那莹润泛光的料子极好,上面用金线绣了仙鹤纹松竹浪涛纹,虽不及宫中绣娘精巧细致,却也算平整漂亮了。
“以前在东陵知府府里的时候,我早上领月钱瞧见了府里大公子的衣裳,就是远远着,那料子也特别漂亮,我当时就在想,我要是有钱买到那样的料子,也给你做一件衣裳穿。”
戚寸心说着抿唇了一下,“如今这件衣裳的料子比葛家大公子的那身衣裳要好,就是我的女工……可能是没办法宫里的绣娘比。”
以前了生计,在没入知府府里做烧火丫头前,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绣活,这倒是得了她母亲的真传,虽是比不得皇家内院里的绣品,但以往拿出卖,也是拿得出手的。
谢缈静默地向托盘里叠放整齐的那件衣袍,过了片刻,他又抬首望向她,“所以你之前趁我睡着的时候抱我,是在量体?”
子意子茹在一旁,柳絮个宫娥也在殿门处。
一时诸多目光停在戚寸心的身上,她的脸颊一瞬烫红,随即瞪他:“你装睡?”
少年弯唇不语。
夜里洗漱过后,两个人一只猫,都窝在了床榻里。
小黑猫暖呼呼的,就蜷缩在戚寸心的左边,她谢缈靠着枕头,同一本书。
“衣裳做了久吗?”他忽然。
“也没有久,知道你生辰快到了的时候,我才始做的。”戚寸心『摸』着小黑猫的脑袋,说。
谢缈的目光从书页移到她的脸上,“其实不用这样的。”
戚寸心仰面望他,“可我那会儿明明到有一个人好像心。”
少年的唇角有点压不住微扬,她这样着,有点害羞,他侧过脸,“谁?”
“我夫君。”
她伸手捧回他的脸,又忍不住。
床榻一侧灯笼柱里的火光闪烁,也不知少年修长的手指翻过了页,殿内寂寂,戚寸心克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
“这个金蝉枪就是之前你杀掉的那个人的兵器吧?”她的声音已经裹了分睡意。
“嗯。”
少年应声。
“那这个是什么?”她半睁着眼睛随手一指。
“青锏钺。”
“哦……”
慢慢的,她的声音小下。
对戚寸心来说,他一起兵器谱,就是催眠的事情。
少年有点不满,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她一下睁眼睛,不情不愿地盯着他手里的书页,“没睡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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