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苏家也算是百世家,这苏云照便是苏家长房的嫡子,他们苏家在前朝也是出过一个名相的,往前数个几十也还有苏家女做过黎的皇妃。”
裴寄清端着茶碗,坐在厅堂里同谢缈,戚寸心说话。
苏家在络是出名的家族,只是自昌宗皇帝即位后,再到黎南迁,络关家寨崛起,他们苏家受关家寨打压,损失惨重,但后来却出一位极有手段的苏家家主,就是这苏云照的母亲岑氏,力挽狂澜,才让苏家于危困之局里保住仅剩的家业。”
“湘湘十六岁与这苏云照相识,苏云照待处处周到体贴,原本我已经打算给定一门永宁侯府的亲事,可偏要与我闹,一定要嫁这苏云照。”
裴寄清摇轻叹,“那时岑氏还在,苏家也算是家风清正的世家族,我实在拗过,又加南亭在绥离写信于我,求我由着裴湘自己选个喜欢的。”
话到此处,裴寄清由抬眼去看谢缈的那张面容。
“我想着,当初我已然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小妹柔康为裴家葬送自己的半生,到我终于也像我父亲那样老的时候,我总能也亲手将亲孙女儿的后半辈子都葬送……”
他这一生,总在为小妹柔康的早逝而遗憾。
他并想再让裴湘也裴柔康的老路。
“可苏云照为什么要杀我?”戚寸心问道。
“苏家没岑氏,苏云照的嫡亲哥苏云添做苏家的家主后,这几来,他们苏家几房争斗断。”
裴寄清及前些天收到的从络来的密信,面『色』凝重些,“但苏云添却始终没被人从家主的位子赶下来……我之前只为是那苏云添有些手段,但派人细查之下才发现,苏家长房的这对兄弟身后,原是有靠山的。”
“他们苏家另几房斗得厉害,也许一小心苏云添握在手里的权力就要旁落,可苏云照自同裴湘来月童奔丧后,竟也半分着急回络,反而劝裴湘在裴府留些时候,他面说的是全裴湘之孝,愿陪在月童留些时日,但我瞧着,他却像是在等人。”
“等我?”戚寸心一瞬反应过来。
“错。”
裴寄清点,“我察觉他有些对,便让程寺云遣人去络查探,也是略使些手段,才从苏家他几房那儿探出点口风来。”
“过仅是这么一点儿口风,有些事便也难猜。苏云添和苏云照这对兄弟背后的靠山之所帮他们,怕也是什么一时的义举,总归是有些图谋的。”
“我裴家如今除我这一房,他几房早就迁去京山郡,外那些人想要在我这儿寻一个破口,裴湘便是这个破口。”
“既然苏家已经跟裴家结亲,苏云添又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别人做靠山?”戚寸心并理解。
“岑氏当初能在关家寨眼皮底下保住苏家家业,怕也是借此人的势。”谢缈扯扯唇,眼底兴致缺缺。
“错,岑氏当便是依靠在络做巡抚的蒋瑞稳住苏家的局面,这么来,他们苏家长房和蒋瑞之间利益交织,也许早已密可分,即便后来与我裴家结亲,他们也是一根绳的蚂蚱。”
“蒋瑞藏得深,若非是他如今牵扯进一桩贪墨案,被押解进京,我也查出他与苏家长房之间的这些辛秘。”裴寄清垂下眼睛,花白的胡须动一下,“今日我本是想借此让裴湘看清苏云照的本来面目,哪知……原也也察觉出苏云照的异样。”
夜渐深,雪却未有停下的趋势。
谢缈牵起戚寸心的手迈出门槛时,却又忽然停下来,回看向孤零零坐在那儿的裴寄清,“舅舅,是谁去查这桩贪墨案的?”
“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