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语,抿了口茶。
“依我看,彩戏园的事还没完,李适成以为自己安『插』个秦越进做桩子便能抓住二皇子的把柄,却不想,他这是将自己送上做替罪羊了,”裴寄清正了正神『色』,叹了口气,“你这二哥倒还真是深藏不『露』,你没回月童之前,便是吴氏和你大哥谢宜澄之间在明争暗斗,那时谢詹泽倒是什么事也不沾,常在外头访山大川,寻道观修士,由他母亲替他争抢。”
“如今你不但回来了,还做了太子,他有了危机感,那份儿野心自然就藏不住了,手段倒是比他母亲吴氏要高明得多,他啊,怕是才明白单单依靠你父皇的偏爱,是不能夺你这个太子的位子的。”
裴寄清将半个鸡脆饼吃完,才又说,“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赶紧查清那个从二皇子手中买彩戏园的北魏人贺久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只是北魏那边的消息要送到月童来,还需要些时日。”
“那就等吧。”
谢缈盯风炉里烧得正旺的炭火,语气轻缓。
裴寄清低头又吃了口鸡脆饼,或是想起些什么,苍的面容上又浮出些笑意,“三日后就是寸心的生辰,你可想好送她什么?”
再不是朝堂上的那点事,少年的神情似乎也有了些变化,他认真地想了想,说,“有很多。”
“我近些天腿脚不便,怕是她生辰当日我也不大能进宫赴宴,她的生辰礼我也替她备了,你一会儿回便将东西都带上。”
裴寄清指了指一旁整整齐齐堆放的数十个盒子,笑眯眯地说。
少年只瞧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轻应一声。
春日的午后,阳光不够炽盛,只是洋洋洒洒地穿『插』于庭内的枝叶间,随枝叶摆动而投零星的影子。
戚寸心匆匆赶来时,才至庭内,便透过圆月窗瞧见书房内相对而坐的裴寄清与谢缈两人。
“寸心?”
裴寄清最先瞧见她。
谢缈回头,正见她走上阶梯迈入门槛来,她也许是自进府门时便急匆匆地往这边跑,所以她白皙的面颊透微红,气息也没喘匀。
“跑这么急做什么?”
他朝她招手。
戚寸心乖乖地跑过,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坐来,适时裴寄清递上来茶碗,她忙接来喝了好几口,才得空说了声:“谢谢舅舅。”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谢缈随手锦帕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戚寸心忙放茶碗,回头唤了一声“子茹!”
子茹立即将那油纸包裹的『奶』酥烧饼以及那个字条一块儿递了上来。
谢缈只瞧了那烧饼一眼,便在戚寸心眼巴巴地目光注视,双指捏起纸条展来,轻睨上面的字迹,一面“生辰吉乐”,另一面却是“寸心,救我”。
“哪儿来的?”谢缈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