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酒都容恒喝的,程令时倒没喝多少。
送走对方之后,容恒拉着他去阳台吹风。
“对了,今天邬乔不来报道了?”容恒手里拿着一瓶水,喝了两口,突然问道。
程令时蹙眉,像忍耐,可半晌,他突然微抿唇:“关你屁事。”
容恒:“……”
“我说你态度不对啊,我身为公司合伙人,我怎么就不能关心关心新员工了。”
容恒一边抱怨,一边盯着他的脸。
程令时伸手拿了烟盒出来,抽出一根点上。
黑夜浓稠,他手上燃着的香烟,忽明忽暗,闪烁着点点红光。
烟雾随之缭绕,将他的表情遮挡。
许久,他终于缓缓道:“你对她最大的态度,就离她远点。”
容恒登时委屈上心头:“多年哥们,你就么对我的?说真的,程令时你不偏心太过了,你就直说吧,在你心目中,我重要她重要?”
问题,他脱口出。
到话的程令时,微眯着眼睛,视线落在他身上,像在细细打量。
他黑漆漆的眸子,在夜『色』下,更加幽深。
只不过随后他轻嗤一声,『露』出一‘你仿佛有大病’的表情,让容恒自行体会。
结果,容恒不放过他:“么简单的选择题,你居然答不出来?你想想,谁陪着你日也熬夜也熬,么一路熬过来。现在你功成名就了,居然对别的小姑娘么。”
“你来劲了吧?”程令时不耐烦道。
见他脾气上来,容恒一下『露』出笑:“我算明了,你真有事儿啊。”
“你现在把人家小姑娘放在公司,该不会打算近水楼台先月吧?”玩笑归玩笑,容恒其实挺想程令时下凡的。
省的他成天泡在公司,日常的乐趣就设计、竞赛、再设计、再竞赛。
程令时吸了一口烟,冲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气。
容恒猝不及防,被呛的连连咳嗽。
终于在他的咳嗽声中,程令时漫不经心说道:“只要有我在,我的公司就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容恒一愣,随后才明过来。
他间接否认。
思不就说,要他真对邬乔有思,就不会把人放在公司里。
容恒就不明了,他说:“那你干嘛对人家小姑娘那么?你要真没那思,你少对人姑娘那么。”
之前天湾项目的事情,他虽然没在现场,可杨枝什么都跟他说了。
有之前那次餐厅,他也么不顾一切替邬乔出头。
要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可程令时。
容恒跟他认识么多年,知道他人有多轻世傲物,根本不在任何人,更不会有什么英雄情结,无端生出怜悯之心。
至于怜香惜玉四字,容恒觉跟自己倒沾边。
跟程令时却完全不相及。
邬乔出现之后,他居然两次都干出种事情。
“我干嘛告诉你。”程令时微垂眼睑,语气越发懒散。
容恒:“我关心你。”
程令时毫不犹豫:“那你少关心点我。”
“……”
容恒气咬牙,杀人犯,杀老畜生应该不犯吧。
“走了。”程令时摆手。
他到了楼上,正着代驾过来开车,突然想起有份文件,便给高岭打了电话。
高岭却说道:“老大,我现在在机场呢,马上准备去海口。”
“你要急用的话,我打电话问问公司有谁在。”
程令时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高岭给他回复:“老大,邬乔在呢,我让她把资料发到你邮箱。”
“邬乔在?”
问出句话时,天边猛地炸开一片闷雷。
上海的夏天,雷多雨水多,眼着雨季又要来了。
高岭说:“对啊,我在群里问了,邬乔说她在。我让她开了我的电脑,现在就把资料发给你。”
“嗯。”程令时应了一声。
很快,天边下起了大雨,倾盆下,瞬间世界都没入雨丝之中。
代驾将他的车开到门口。
程令时上车后,对方问道:“先生,去君庭小区吗?”
“嗯。”程令时坐在后排,回了声。
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雨滴打在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前车窗上的雨刷器一直左右摇摆,视线依旧被阻挡。
代驾司机念叨了一句:“雨可真大,待会不回去了啊。”
原本坐在后排,闭着眼睛养神的程令时,缓缓睁开眼睛。
容恒的话,在耳畔回『荡』。
你干嘛对她那么?
程令时虽然没对他说出由,却心中早有了答案。
为他见过她怎么努力的长大。
所以他希望她以后走的路,一马平川,繁花似锦。
*
邬乔下楼时,打开手机了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
晚上快接近十点钟。
但打车软件上,居然显示要六十分钟以上。
她也没想到,晚上会遭遇么一场大雨,她没带伞,没办跑去公交车站。
且点,末班车也停了。
她站在大厦门口躲雨,跟她一起躲雨的,有几人。
其他公司的。
大家都在抱怨,打车要,没人来接。
邬乔站在原地了二十分钟,发现打车软件上待的时间,不见减少,居然依旧维持在六十分钟。
隔壁一女生穿的短裙,被冻的直跺脚。
“我现在可算知道男朋友的重要,我朋友跟我一样加班,结果人家男朋友把她接走了,我要网约车师傅。”
“算了,男人未必都靠谱。”另外一人强行安慰。
“咱们今晚该不会要睡在公司吧?”
旁边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抱怨,弄邬乔也跟着一起无奈。
直到她又了十分钟,终于确定,自己只怕不到网约车了。
于她搜索了附近的夜半公交车,查出来,离里大概五分钟的地方,有公交站台。
她想了下,收起手机,将包举在头顶。
准备样一路跑过去。
可刚她刚踏进雨幕之中,突然一声音喊道:“邬乔。”
邬乔以为自己雨声太大,自己出现了幻。
可她偏头朝雨幕中去,就见在大厦入口的灯光照『射』下,原本模糊的雨丝之中,一身影信步来,由远及近,渐渐变清晰。
邬乔不由放下手中举在头顶的包。
程令时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终于赶到她身边,将伞面彻底将她遮挡。
周围的雨声,依旧铺天盖地。
邬乔却能到砰砰的跳跃声,那她的心跳在剧烈跳动。
但到了一刻,她反无比冷静,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早就离开了公司。
怎么反时候会出现。
程令时垂眸她,低声问:“你怎么到现在才下班?”
“我在画你交给我的那栋住宅的立面图。”
时,程令时眼底滑过惊讶:“你画完了?”
邬乔重重点头:“我画完了,明天早上就可以给你。”
终于,程令时低声一笑:“其实立面图,我给你的时间,三天。”
邬乔:“啊?”
可随后她灿然一笑,抬头望着他:“可我就想要快点画完,给你。”
明明在伞下,光线尽数被遮挡。
可他却见她说话时,眼底散发出的光亮,那样灼灼耀眼。
第一次,程令时对想两字,有了最为直观的受。
那哪怕周围漆黑一片,都无阻挡的光芒。
努力长大的少女,眼底的光辉,从未有一刻熄灭过。
她全然不知,自己现在有多闪耀。
程令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稍稍弯腰,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我的错,没跟你说清楚。”
邬乔讷讷望着他。
终于,在铺天盖地的雨声下,他轻声说:“既然样,那就罚我……”
他略顿了下。
邬乔的心脏倏地一紧。
“今晚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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