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窗帘拉着,好像不太想让陈克看到目的地一样。陈克估计应该没有这么无聊,不过他也不原意没事找事。车里面没有点灯,外面也没有太多灯光,两人在黑暗中都是沉默不语。
“卜兄,我们要治多少人?”陈克对这个比较在意。据他看过的历史书籍里面记载,当年北京染病的很多。特别是军官们。陈克以前不理解武星辰的销售策略。本以为武星辰身为北方人,肯定要大量的向北方销售。结果武星辰只是在上海和南方销售,从来不卖药给北方。能买起药的都是有钱人,武星辰看来一点都不想救他们。
果然如同陈克所想,卜观水答道:“先治十个人。”听他的意思,后面可是有的忙呢。看样子得让上海再运过来一批药物才行。或许是觉得这个差事也挺丢人,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卜观水就一言不发了。对陈克试探性的搭话,他也不怎么回应。说了几句话之后,陈克干脆也不吭声了。马车一直在走,也不方便去拉窗帘。黑暗中,觉得实在无聊的陈克,干脆清声的哼唱起歌曲来了。
第一首是两只老虎,面对这个北洋军官,陈克忍不住就联想起这首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可笑。”方唱完,就听到对面的卜观水扑哧笑出来。
“怎么了,卜兄。若是觉得我烦,我就不唱了。”
“没什么,陈先生,我觉得这歌词挺有趣。你继续。这么干巴巴的坐车,唱首歌倒也不错。”
“我可不是卖唱的,”陈克笑道,“若是卜兄觉得唱歌有趣的话,卜兄唱首北洋的军歌来听听吧。这样,你唱一首,我就唱一首。很公平吧。”
听了陈克的这话,卜观水却很是失落的长叹一声。
“怎么了?”陈克觉得很奇怪,不愿意唱歌也不必如此。
“陈先生,看你是外国留学生。不知道陈先生对外国的军歌有什么了解么?”
“不是太了解。”
“哎……”卜观水好像有点失望的又叹了口气。
“卜兄,你好歹也是军人,这么唉声叹气的,很没有军人的风范呢。”
或许是听陈克这么絮絮叨叨,卜观水也觉得应付不了,他有点自暴自弃的说道:“我接了一个差事,让我弄首阅兵音乐。让我上阵杀敌没问题,可让我写曲子,这不是玩笑么。”
“上头让卜兄做这首曲子,自然是卜兄有这方面的才能。卜兄好好做就是了。”
“不是那回事。上头根本没人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就胡乱推下来。”
“既然如此,卜兄顶多过几天回话,你做不了就行了。或者干脆弄首曲子糊弄一下就得了。没必要这么烦恼啊。”
“我倒也这么想啊,可随便糊弄一下你也得有曲子才行。阅兵的曲子还不是军乐,拿别的曲子来应付,驴头不对马嘴。”
“嗯……,那卜兄听听这首曲子如何。”
陈克用声音摹仿着前奏的军号与其他乐器,听起来颇是滑稽,卜观水登时就笑出声来。但是到了后面,红色警戒三里面苏联一方的地狱进行曲那霸道的曲调很快就吸引了卜观水的注意力。陈克一哼完。卜观水立刻从对面坐到了陈克的身边,“陈先生这首曲子是外国的军歌?”
“不是,我听了外**歌之后自己写的。”
“果真如此么?”卜观水立刻兴奋了,“那……”说了半截,卜观水却停了下来,他用不怎么相信的态度问道:“陈先生,这首曲子……”
陈克知道卜观水担心自己哄骗他,如果卜观水胡乱写了首原创,顶多是被认为写得不好。这要是外国的军乐,在北洋的阅兵式上奏起来,被人发现了,那可就是大罪。写不好那是能力问题,用外国的军歌来糊弄,那就是性质能力。两人不过是刚见面,陈克知道卜观水信不过自己。
“卜兄若是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可以自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卜观水连忙解释道,“陈先生有别的曲子么?总不会只做了这么一首吧。”
“我写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曲子,军歌么,倒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