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新开始(八)(2 / 3)

打破了玻璃只是家庭里头夫妻吵嘴,或者揍一顿孩子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了百姓面前,分地马上就要开始了。

分地的章程很简单,每个百姓无论男女都能分到三亩地,而且授田证写的是个人的名字。无论婚丧嫁娶,这些地都归本人所有,而不是家庭所有。土地三年内不允许买卖。三年后土地可以和政府进行买卖。

这个本该引发滔天巨浪的政策居然没有人强烈反对。女性们自然不反对,大部分女性第一次得到了属于自己名下的财产。男性们也没有强烈反对,娶进来的媳妇就带着土地,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大家基本上都有儿有女的,娶进来就有地,嫁出去虽然也要陪嫁土地,但是可以通过彩礼之类的东西进行均衡。反倒也不吃亏。

而且百姓们对于这种新政策到底能持续多久其实也缺乏信心。保险团的武装力量是现在凤台县最强大的存在,大家都知道反对了也没用。反正这些地都是大家亲手参与建设的好地,区别倒是有限。灾年过去没几天,大家对悲惨的日子记忆犹新。现在怎么分地都比以前强出去那么多,地还没分到手,谁没事愿意找那个麻烦?

锱铢必较是针对自己的东西,现在土地还没有到手,百姓们又对这种制度能维持多久没有太大的信心,那么冒着巨大的风险与人民党和保险团做对就显得傻的过分。

分地之前,公审大会正式召开。

自从围子被保险团给破了之后,张有良倒是下定了一死的决心。可是当他真的被压上了公审会的台子之后,看到数以万记的百姓们聚集在台子周围的时候,张有良才真正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完蛋了。

张有良没有学过人民党的革命纲领,他有的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经验。对于压迫者而言,他们的权势说白了从来都是面对少数人民的权势。没有能够充分组织起来人民面对张有良这等地主恶霸,从来都是无力的。历史无数次记载了,数万百姓面对少数精锐从来都是落于下风的。

张有良的从军史就是一场训练有素与训练无素的战争。李鸿章的淮军部队就是在战斗中不断成长起来了。从一开始比太平军精锐更没有纪律,到逐渐有了纪律。经过一场场血战,特别是接受了洋人的整编培训之后,淮军越来越正规化纪律化。

张有良有钱了,回到了家乡。他就收买、组织、训练上百精锐,加上张家的族人,击败乡间数以千记计的百姓运动可以说轻而易举。

以往百姓们的战斗即没有共同的利益,更没有良好的组织。个人的勇武面对组织的很好的压迫者是毫无意义的。双拳难定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但是没有组织和纪律,人民即便面对战斗,都是习惯性的想首先保全自己的性命。敢于战斗者的数量其实是少于敌人的。当这些骨干战死之后,剩下的人民队伍就一哄而散。所以张有良才能如此轻松的成为凤台县一霸。准军事化的民间力量根本不是民间百姓能够抵抗的。

所以看到了更加有纪律,人数更多的人民党部队之后,张有良的感触比谁都更深刻。东征西讨这么多年,张有良的视线向着会场几个重要的地点扫视了一下,曾经彻底摧毁张有良围子的保险团在要点上都看到了士兵。跟随着李鸿章东征西讨,张有良也学过“阵法”。阵法并不是三国演义里头那种神奇的“八卦阵”。阵法说白了就是一种选择最大限度发挥自己部队战斗里的配置方式。面对各种情况,军阵都能够采取相对的对应方式,保证部队发挥出足够的战斗力。

保险团这次的公审会就可以说是一个简单的军阵。四角有压阵的警卫,甚至竖起了简单的望台。用以指挥下头各部维持秩序的士兵队伍。守护公审台的这批人暂时可以当作是中军。只是用军人的习惯看了看,张有良就知道自己死定了。能拥有这样能力的一支武装力量,把自己带上台来的原因只是要杀了自己立威罢了。张有良并没有指望有什么人来“劫法场”。如果有人来劫法场,早就该来了。从张友良被俘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保险团不仅有余暇对自己这些人视而不见。那就说明保险团根本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挑战。

既然是军人,张有良自然有些军人的骨气。双手被绑在背后,甚至可以说是五花大绑,张有良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事到如今,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理由让那些台下的穷鬼小觑了自己。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和张有良一起被押上来的还有张家的几个骨干,还有另外几个手上有人命的地主。也都是平日里乡间骄横跋扈的家伙。除了张家的几个子弟因为听了张有良的命令,绝对不要向保险团服软,所以他们虽然看到台下这么多人,倒也勉强能站直了。其他几个地主已经吓的跪坐在地上。这辈子他们从没在同一个地方见过这么多人。特别是这些人是那些平日里自己欺压过的穷人。在被押来之前,林深河为首的检察院小组已经审问过这些地主,这些地主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押到这里来。

本来地主们还抱着幻想,和人民党与保险团合作的人里头还是有不少是地主的。也不过是多给点钱安抚一下那些死者家属,再被狠狠敲诈一笔钱的事情。没想到审问他们的人只是要求他们交代“罪行”,对于他们请求支付赎金赔偿金的请求根本是视而不见。

在地主们完全不知道这帮人到底要怎么对付自己的时候,自己却被压倒了公审大会上。虽然心里头还有着幻想,认为这些人只是要把自己示众而已。但是光下头的场面,还有群众里头的情绪,这帮人就直觉的知道大事不妙了。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