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花生米,还是油炸的,还放了糖!又香又酥,下酒吃别提多香!可这年头油多精贵呀,一户人家按一家三口算,一个月就吃两三斤油,谁家不是省又省,由此可见乔燕对徐海州的“重视。”
袁江河把徐海州带来的剑南春拆了,两个男人对饮,徐海州瞧着斯斯文文,但大概是北方人的缘故,酒量挺大,喝完一大碗仍旧面不改色。
袁江河逞能不想输面子,耳朵都红了还继续往碗里倒酒,被乔燕一把夺走。
横眉竖眼:“够了,今天超标了不许喝了。”
醉酒的袁江河最烦人,晚上呼噜声震天,扇都扇不醒,第二天还会宿醉,难受地一整天干活都没劲。
袁江河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想抢回来:“没事,今天高兴多喝几杯。”
“你哪天不高兴?”乔燕转身,酒瓶子连带着他喝过酒的碗一并塞进了碗柜,啪嗒一下落了锁。
够飒!
袁江河无奈,指着乔燕对徐海州说:“你看,我媳妇儿这管那管,管的太严了嘛,你跟乔露结婚以后啊可不能像我这样,男人就得硬气!”
乔燕好笑地抽他肩膀:“你是挺硬,嘴巴硬。”
一句话逗得几人哄堂大笑,袁江河自己也笑。
他嘴上虽然说着老婆太严,实际上心里美着呢,他就好这一口,就享受被管的滋味。
一切不过是取悦夫人的手段罢了。
喝开后,袁江河大刀阔斧地跟徐海州聊他跟乔燕的恋爱历程,从邂逅到相知,最后相恋相爱,听起来还蛮有浪漫色彩。
“那时候咱们厂哪有什么大学生,看书的更少,别人的办公桌上放的都是本子茶杯钢笔,顶多再放一本毛选,她那桌上放的全是什么尼采,什么佛洛依德,什么萨特、叔本华,太多了。”
“我就想啊,这女同志不简单!好与众不同!我得认识她!”
乔露忍俊不禁:“所以你就开始追我姐了?”
“后来我就开始接近她,打听她的故事,认识以后我们从马哲聊到托尔斯泰,从诗词歌赋聊到春花雪月,你姐就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死心塌地要跟我好。”
乔燕不乐意了,一巴掌呼他背上:“去你的!你们别听他说,明明就是他死缠烂打!我是被缠得没办法才答应的!”
这一通解释,脸都烧红了。
袁江河笑眯了眼,还挺怀念那时的经历。
“当时我也没什么经验,听人家说烈女怕缠郎,那时候咱厂里多少男同志对你有意思,可你总爱答不理,我就知道你肯定很难拿下,追女同志不就得投其所好嘛,我拼命研究你爱的那些外国名著,好不容易跟你有了话题,不缠紧点我怕你被抢走啊!”
三十好几的人了,说起情话来一点不害臊,如果不是这顿饭,乔燕还真不知道自家丈夫脸皮这么厚呢,更不知道原来他压根不是真的爱那些名著,只是为了吸引她,“拿下”她!
乔燕又气又好笑,如果放在结婚前知道这些,她应该会生气,应该会觉得他不够坦诚而考虑要不要跟他继续。可现在两人结婚都快三年了,袁江河对她多好呀,好到早能把那些恋爱前的小心机抵消掉。
“想不到我姐夫还挺有浪漫基因。”听到这里,乔露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一手托腮,俨然陷入两人的爱情故事无法自拔。
徐海州扭头看了她一眼,入目是她恬静的侧颜,一双杏眼笑弯了,像一朵盛开的蓓蕾,娇俏可人。
鬼使神差,他置于桌下的手突然向乔露的方向探去,指尖若有似无拂过她的手背,那感觉痒酥酥的,像一根细软的毛笔在肌肤上撩拨。
乔露扭头时,徐海州握住了她的手,她一个激灵就与一双染着笑意的眼睛对上。
屋顶的灯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面暗一面亮,那一眼投过来,仿佛投进了心里。
乔露万万没想到,自己跟徐海州第一次牵手会是在这样的场景里!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挣脱,而是在想,他的手为什么比火炉还烫,他的手没她的软,他的指腹有点粗糙……
这一刻,天晓得她有多紧张,分明滴酒未沾,恍惚间仿佛已醉得不省人事。
一种刺激紧张又新奇的情绪涌上来,微微熏人的暧昧气息弥漫在两人周身,乔露心脏砰砰乱跳。
或许是因为他的手太温暖,也或许是姐姐姐夫的爱情故事听地感触。
乔露手上微微用力,反手将他握住,小手捏大掌,最后一滑,十指相扣。
他的手骨节分明,握起来没什么肉不怎么好捏,但她就是爱死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