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慧一时语塞,正要开口,听见方二小姐说:“咱们的诗会向来一个模板,我觉得有些无趣。今日大胆开口,想弄些新花样,还请各位多多包涵。从前咱们诗会,皆是拟定好一个主题,让大家围着这主题写诗。今日咱们我事先没有准备主题,但也不能让大家抓瞎,便以这园子为限,请大家自由发挥,所见即所得。大家便先去找找灵感,采采风,一炷香后,我们开始作诗。”
听着是新鲜,可一听到要走出去,昭昭苦起脸来,又叹气。
这么热的天气,园子这么大……
她拉着仁慧躲懒,挑了个近处的花廊去。
仁慧好笑:“真是怕了你了。”
昭昭笑着,拨弄一旁的花瓣。两个人一道在花廊里徘徊,仁慧忽然哎了声,看向四周,压低了声音:“听说,你二哥要娶妻了?”
昭昭一愣,点头:“是啊。”
那日贺容予去见了老夫人之后,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之后府里便热闹地忙活起来,常叔说,要早早做准备,先给府里添些新气象。
她本应该很高兴的,大昭朝男子一般十七八岁便定下亲事,及至弱冠便行礼。二哥如今二十三岁,已经晚了旁人几年。他愿意娶妻,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二哥忙碌,忙起来时常不管不顾,能多一个贴心人照顾她。多好的事。
昭昭在心里这么说,也与常叔一起笑。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情绪。
昭昭回神,笑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兴许是因为她无法想象吧。她不是胆子大的人,幼时从北州辗转千里来到上京,做了贺容予的妹妹,开启全然不同的人生。那一程路上,她也总是怀揣着万分的忐忑不安,害怕未知的一切。
如今,要多一位嫂子。
想来也是一样的。
只需要习惯习惯便好。
昭昭自我开解。
仁慧说:“我只是觉得太过惊讶,从前你二哥不是一直很冷淡么,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昭昭直说:“前些日子,母亲病了一场,说起此事。”
“哦,原来如此。”仁慧用扇子抵着下巴,她隐约听说过贺容予的母亲和贺容予的关系并不好。而这位贺老夫人这么多年,也从未出席过什么公开场合。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仁慧有分寸,转而说起别的:“不过,若是你二哥要娶妻子,那你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