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远轻哼一声道:“刚才李岩来劝降,表面上是劝降,其实是在吓唬你我君臣,想要迫使你我君臣趁夜突围。”
王家彦道:“这点臣也看出来了,但是我们不得不突围。”
朱高远道:“不出意外的话,天黑之后流贼骑兵和蒙古骑兵都会涉水过河,在对岸的东北方向及东南方向设伏,李岩和蒙古人都在赌朕会率少量精骑从他们那边潜逃,而作为疑兵的明军主力则会从另一方向突围。”
“但是朕,偏不如他们所愿。”
停顿了下,朱高远又道:“朕偏不过河!”
“咦?从正面突围?”金铉和王家彦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孟兆祥、吴麟征等文官还有巩永固等勋贵却还是一脸懵。
顿了顿,朱高远又说道:“传旨,让伙夫抓紧时间造好饭,全军饱餐一顿再美美的睡一觉,待夜半子时从正面突围!”
……
酉时刚过,天色就逐渐的黑下来。
这个时候,拱兔部的骑兵早已经饱餐一顿并且做好了准备。
但是孛日贴赤那并没有急着过河,而是一直等到了戌时末(晚上9点)。
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孛日贴赤那才把海日古叫到跟前,叮嘱道:“海日古,我给你留下三百勇士,你可要看好我们的家,别让大顺军烧了我们的粮草辎重。”
孛日贴赤那不担心河湾里的明军,担心的是西北边的那两千大顺军。
“放心吧,头人。”海日古拍着胸脯说道,“你只管带着儿郎们过河。”
孛日贴赤那又叮嘱了海日古几句,才点起1500余骑借着夜幕的掩护,从下游悄然渡过超过一米五深的白河来到东岸。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马衔枚,人衔草,马蹄都裹了布。
过了河,拱兔部的骑兵穿衣披甲,又将战马摁倒在地上,然后开始安静等待,等待着河湾的那千余明军前来自投罗网。
时间在枯燥的等待中缓慢的流逝,终于到亥时。
孛日贴赤那从及膝深的牧草丛中跷首往北张望,却看见河湾上的明军营地中的几十堆篝火仍旧亮着,明军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孛日贴赤那的眉头便一下子蹙紧。
这情形,看着有些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