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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4(2 / 2)

“不为难,也不勉强。”夏予语气很认真,“我以后多一个兄弟,一起玩,多好啊。”

夏母失笑,“你啊,贪玩。”

一家人说开这段时间的心结,氛围也比先前更融洽温馨。

等哄着夏予上楼休息,听见关门声,夏母情绪一转,又开始忧愁另外一件事。

夏父安抚妻子,“他们想接夏夏回去,也会看他愿不愿意,不至于强迫他,我们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夏母抹了下眼角,“我看他们经济条件不太好,夏夏回去,能过什么好日子,他从小就娇气,体质又弱,哪受得了这个苦。”

“我托人调查过,他亲生父母已经离世,在世亲人只有如今成了植物人的奶奶和叔叔婶婶。”

“轻舒。”

夏父喊着她名字,打断她的胡思乱想,轻轻叹气道:“我也舍不得,但终究要放他去见见亲生父母,哪怕他们不在世,他也该去祭拜祭拜。”

“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地困住他。”

夏母几次欲言,也没找到好的说辞反驳丈夫,只能叹了口气。

*

转眼快到周末。

夏予这几天过得非常悠闲,没人来打扰他,程野最近销声匿迹,听说是他夜间骑机车被警车盘问,闹到程家父母那里。

昨夜夏予听夏父无意中提了句,说程家父母把程野送去国外夏令营,还问夏予想不想去,也送他过去。

夏予拒绝了。

程野不在国内,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不用被程野打扰,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

霍岩手臂需要戴义肢,他正好利用这几天查哪家公司做得最好,义肢的贴合度很重要,适配度也是越好,佩戴者越舒适且自然。

上辈子他弄坏霍岩特别定制的义肢,没来及赔他,夏家突遇破产,父母相继离世,他自己也葬身火海,一系列的事发生得太快。

他欠霍岩一只新的义肢,更欠他一个道歉。

他账户里有一些钱,是这些年他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以及学校奖学金,一点点攒起来的。

定制一只义肢,完全足够。

夏予周五在家做调查,保姆林阿姨上楼说外面有人找。

夏父夏母不在家,夏予作为主人,就下楼看看来的是什么人,未等他走到一楼,陡然想起对方是谁。

应该是夏父的秘书。

上辈子对方也来家里取过文件,不过那时他不在家,而是和程野在国外滑雪避暑。

秘书来取的文件,是夏家跟某家公司的合作书,合作方是夏父朋友,两人相识多年,也是同窗好友。

夏家融资失败,破产负债,其中少不了这位朋友在背后推波助澜,最后父母离世,夏予清理父母遗物,才得知他的真实面目。

这位叔叔居心叵测地谋取夏家公司,企图垄断行业,设下陷阱害得夏家破产,趁机牟利,更是买下别墅所有权,派人将他和霍岩赶出去。

既然他重生,必然不会再让夏家重蹈覆辙,他一定会想办法让父母跟对方解除合作,加强警惕与防范。

只是夏予经验太少,目前没想好用什么说辞,提醒父母规避风险,再则对方狐狸尾巴也没漏出来。

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夏予出了入户门,走到花园,看见等在门口车边的青年,白衬衣黑西裤,一副精英打扮。

他猜得不错,来人的确是夏父秘书,秦衡。

秦衡说明来意,夏予答应他上楼取文件,很快谎称找不到,实际他将文件藏了起来。

秦衡不敢贸然进董事长的书房,只好打电话汇报,夏父倒也不急,让秦衡立马改日程表。

等秦衡离开,夏予把文件拿回房间研究,寻找漏洞和陷阱。

*

郊外建筑工地。

经理跟工头在办公室对账,稍后工人们依次进来领工资。

发到最后一个人,工头把钱递出去,然后在名单上做好记号。

经理看了眼转身离开的工人,想起什么,忙喊了“你等等”。

对方停下。

经理上前靠近,左右看了看,把少年拉到隔壁办公室,神神秘秘地小声问他:“小霍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程家二公子的?”

霍岩摇头,“不认识。”

经理当然不相信:“你别不好意思说,你放心,叔叔不会到处乱说,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你们是同学么?平时在学校关系好不好?”

霍岩奇怪地看他:“不是同学。”

经理脸色顿时不太好,“你这孩子,你把我当外人了,亏我还想办法把你塞进工地,给你个活做。”

霍岩道谢:“谢谢。能把上周漏发的一天工资补给我么?八十块。”

经理:“……”

这小子怎么说话那么气人。

经理被他三句话堵得快要心梗,霍岩不为所动,拿到钱,说了句“再见”,人直接离开。

经理血压差点飙升。

霍岩边走出工地,边捋直手里皱巴巴的零钱,数好后放进裤兜里。

钱存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拿来后天请夏予吃饭,不知道夏予喜欢吃什么,请他吃烧烤么?

霍岩很认真地考虑着。

一路上都在想,直到骑自行车到筒子楼外,他把车停在固定位置,拿上东西往家里走。

穿过筒子楼的狭窄巷口,霍岩倏然愣在原地,目光尽头,站着一个衣着工作衬衫的中年男人,他旁边还跟了个中年女人和青年。

两人站在树荫下。

是先前来找过他的一对夫妻。

察觉有人,两人转过头。

中年男人对着霍岩很友好地笑了笑,霍岩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过去,对方问:“小岩,能跟你谈谈么?”

霍岩点头,“可以。”

中年男人转头吩咐助理找家咖啡店,很快四人走进最近的一家店。

助理定的隔间,比较适合谈话。

安顿好董事长和其太太,助理就关上门离开。

只剩霍岩和这对中年夫妻。

这不是霍岩第一次见他们两人,他们是第四次见面,上次他们来时,也提过接他离开,却被他拒绝。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尽管他们已经去世多年。

谁知就在半个月前,这对夫妻突然找到他,说自己是他们儿子,十多年前一场地震,导致医院失误,他和霍家夫妻真正的孩子被错换。

他不是霍家的孩子,自己亲生父母养的孩子才是霍家的孩子。

霍岩本能觉得是假的。

对方给他看了诸多证据,也带他做过亲子鉴定,医院结果出来很快,他们确实有血缘关系。

这实在太荒谬,太不可思议。

这对夫妻对视片刻,说:“小岩,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愿不愿意回家?”

“霍家那位长辈的治疗费,你也可以放心,我和你妈妈愿意全权提供,保证给她最好的治疗。”

霍岩没有立刻答话。

两人也没有着急催促,安安静静地等他抉择。

霍岩问:“他不生气?”

霍岩指的跟他错换的少年,他没见过对方,但上次两人过来,突然接到一通电话,似乎是谁溺水住院。

挂断来电后,两人神情焦急地匆匆告辞。

从两人简短对话,他能了解到是那个少年拒绝接受他回去,闹得厉害,甚至用生命威胁。

两人一愣,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中年男人说道:“夏夏、咳,他不会生气,我们问过他的意见。”

霍岩“哦”了声。

见他迟迟不回答问题,他们正要说给他时间好好考虑,不用现在给答复,就见霍岩点了点头,同意了。

中年夫妻非常惊喜:“好。”

……

说到要接他走,夫妻俩恨不得立马把人带走,实在是他们发现孩子住的环境太恶劣。

三伏天住在铁皮房里,没有空调,只是一盏破旧风扇,那得多热,多难熬,看着就让人心疼。

夏母最不忍心,前几天霍家还来人说要把夏予要回去,他们连霍岩都没有好好对待,夏予回去又能好到哪里去,那孩子更不能吃苦。

她坚决不会同意夏予到这种地方住,这哪能住人。

两个孩子,别人不疼,她疼。

看霍岩家徒四壁的小破屋,夏父维护儿子可怜的自尊心,没有说什么,只有夏母红了眼圈。

霍岩原本就没什么行李,衣服少得可怜,夏家父母也没阻止他拿这些,反正他喜欢什么就带什么走。

霍岩收拾出来一大包,用蛇皮口袋装着,夏家夫妻也没说什么。

三人从屋内出来,均热出一身汗,夏母拿湿巾给儿子擦汗,忽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转头看,是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堵在出口,道:“你们把人这么接走,我们家给吃给喝那么多年,就白养他了?”

夏母视线掠过对方,“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让你女婿和女儿他们联系我。”

老太太“嗬”了声,还想说话,夏父示意助理过来把人拦着,助理立刻上前挡住对方。

老太太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筒子楼的上下层邻居们,不由探头出来,往这边张望,看是什么热闹。

夏家夫妻出身高知家庭,没遇见这么刁蛮的老太太,不想多做纠缠,直接带着霍岩离开。

助理紧随其后。

上车离开,夏母看霍岩沉默不语,说:“不用把她那些话放在心上。”

霍岩“嗯”了声,继续沉默。

他其实在想周末请夏予吃什么,想了想,没有头绪,他拿手机编辑,给夏予发了条短信。

按键机没法用微信。

夏母一看他在用这么破的手机,心情五味陈杂,心疼得不得了,尤其当她看见儿子左边胳膊空荡荡的袖口,霎时心如刀割。

夏父内心也很难受,霍岩实在过得太苦,他现在也不过才十六岁。

相比他们,霍岩从未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努力赚钱,再加上奖学金,学费和奶奶治疗费也够用。

他一点也不苦。

……

夏予那边收到手机短信,拿起来随意扫了眼,正要放下,发现号码很眼熟,仔细看,是霍岩。

夏予给他回了信息。

霍岩收到点开,看完内容,全程木愣的俊脸松动了一分。

他心想,原来夏予喜欢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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