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股气势并没有维持太久,伴随着清亮的响声,一把接一把的刀接连落地,刀面反射带来的光点消失,黑暗如怪物,眨眼间吞噬掉来人。
“是谁?!”来人忍不住大声呵问。古人对神鬼总有敬畏之心,站在庙内,光是自身的恐惧就已让他们战斗力折半。
闷声响起,有人重重倒地。
如手串断裂,珠子依次落地,挨着他的人也跟着倒地,一个接一个,连一丝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留。
“是人是鬼——”最后一个字还没说清楚,首领也倒在了地上。
穆君桐不知道从哪儿轻飘飘地跃出来,优哉游哉道:“当然是人了。”
她将首领翻过来,秦玦本以为她要补刀,却见她忽然伸手探入男人的衣领。
没有预料地,秦玦瞪大了眼睛。
穆君桐左摸右摸,什么也没摸到。想黑吃黑的她在内心里暗自嫌弃,这杀手也太穷酸了吧。
她又检查首领的袖口,抬起他手臂的时候刚好摸到了他手臂肌肉,她挑眉,还顺手“邦邦”拍了两下。
秦玦面色变得很复杂,他压着眉毛,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
在穆君桐准备摸男人另一条胳膊的时候,他突兀地开口,语调有些沉:“为了不留痕迹,这些杀手身上不会留下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钱也不会证明他们身份啊。”她奇怪道。
秦玦沉默一瞬,看她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审视的味道。这个人为何连这些也不明白,一点儿也不像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他缓缓道:“钱当然能,万物皆有踪迹。”
穆君桐不免有些丧气,见秦玦坐在那里一幅没事干的样子,立刻使唤他道:“你过来,搜身。”
秦玦一点儿也没感到惊讶,他走过来,耐心地将杀手搜身。
穆君桐环住手,像雇佣童工的恶毒老板娘:“哪儿都别放过,鞋底也搜搜。”
秦玦僵硬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她。
“咱俩一穷二白的,就指望搜出点钱吃饭住店了。”她有理有据,“如果不是有我,你能对付这些人吗?”
秦玦盯着她不说话,他没忘了自己要装模作样的打算,但此时此刻实在是装不下去。要他去脱那些人的鞋……还要翻找?
他忍了再忍,也不知道在心里怎么说服自己的,终究还是低下头,把首领的鞋脱了。别说,还真在鞋垫里翻出了布币。
暴雨倾盆,夜色如墨,但秦玦的脸色比夜色还黑。
搜完所有人以后,他把搜到的银票和铜板叠一起,放在穆君桐准备的布匹上,然后忍无可忍地冲到了庙外,用雨水把手冲了足足两刻。
雨水四溅,身上的衣裳难免会被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