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药婆听见声音急忙跑进来。
“我阿弟吐了血，晕过去了！”冷璃叫道，“他的伤口好像崩开了！”
“这这这……”药婆差点忘了台词。
艄公走进来，手里的包袱其实是冷璃的，说：“这看起来怕是不行了！走！我送你们去镇上找大夫！”
他把风灯和包袱塞到药婆手中，走过去背起怀瑾就跑。
冷璃一边嘤嘤哭泣，一边跟上去。
药婆怕外面太黑他们看不清，赶紧提着风灯追上去，出了大门不忘回头给门上锁。
这一番动静，住在周围的邻居自然听见了，却没人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家里远远地张望。
艄公背着怀瑾，药婆负责照亮，冷璃负责哭，很快出了村口。
怀瑾小声说：“我自己走吧。”
“没事，我背得起。”艄公说。
他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天天划船，很有力气。而且这里到渡口并不远，之前药婆又把什么都和他说了，他不敢马虎，就怕留下破绽，硬是将人背到了渡口。
冷璃已经不哭了，只偶尔假装擦擦泪。
艄公将怀瑾放下，冷璃小声说：“躺着躺着，你已经晕了。”
怀瑾不想躺：“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看见。”
“做戏做全套。”冷璃说。
怀瑾只好躺下。
艄公去放船，然后再将怀瑾背到船上。冷璃和药婆一个拎包袱、一个拎风灯，跟着上了船。
去镇上，船该往对岸开。
不过冷璃的目的地是下游，于是等船到了河道中央，药婆就将风灯吹灭了。
后天是中秋，今夜的月光已经足够亮，看得清河路——仅仅是对冷璃和怀瑾而言。
艄公和药婆有夜盲症，而且上了年纪，点着灯也只是勉强视物，从家里到渡口还是因为他们走惯了才敢走的，于是吹灯后，就换成冷璃划船。
怀瑾心里过意不去，想帮忙，冷璃把桨给他，说：“你来！你来！”
怀瑾一听，心想你什么态度，看不起我吗？
他接过桨一划，伤口差点裂开，赶紧停下，尴尬地说：“是我自不量力了。”
冷璃嗤了一声，抢回桨，努力摇桨。
划了一个多时辰，大约划了三四十里，冷璃觉得差不多了，往岸边划去。
靠岸后，她对艄公、药婆说：“你们要是怕点了灯被人看见，就天亮后再回去；要是碰到认识的人，就说是送我阿弟就医的时候太着急，忘了拴船，船顺着河飘了下来。至于别的，你们自己随便编。”
药婆唯唯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