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他身边的青年冷静的劝道:“这里是神界不周山,言航师祖说过此地灵气充沛,到了地仙之上的灵光期方可勉强调动,你我在神界不过无名小卒,何必白费力气。”
这二人虽并肩行走,举止形容却不算亲密,走在这么窄的山间小路上,都要跟对方刻意保持起码一尺多的距离,由此可见关系并不融洽。
果然,那少年却低啐了一口,不但没有听劝,反而加快了速度,咬着牙继续。
果然如那青年所说,法诀刚刚做了起手势,与其说是充沛,不如说浓稠的灵气便如利刃一般切进丹田,不但没办法利用,反而险些伤及他的灵基,吓得少年忙不迭深深吐息,连带一口鲜血一起,将完全不能为己所用的灵气吐了出去。
少年面皮胀红,心知自己莽撞,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嘴里嘟囔道:“要不是你心神不定,我们怎么会触动法阵,与师祖失散……现在倒好,在这等地界,怕是他老人家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好施展,找到我们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说不准我们在那之前就被灵压碾成肉泥了……来上界第一天就折戟沉沙,传出去怕不是得被笑死……”
一个发髻上挽着粉紫色丝带的女孩子皱紧了眉头:“匡师弟,你也太不讲道理了,云清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
匡余明年纪最小,嘴皮子却利索:“他的好心一般人可当不起,随随便便救人就能救到魔界的小妖女,害得……”
“行了!”修为最高,年纪也最大林缙简直心力交瘁,此时不得不出言阻止:“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女子偷偷瞄了一眼封云清仍旧没什么表情的脸,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就是说嘛,人都要向前看的,再说了,我辈修道之人,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她自己心窄渡劫失败,又怎么能怨到别人头上……”
匡余明听了不免心生寒意,大声道:“你这说得这是人话吗?!”
林缙皱眉道:“余明,沈师妹是你的师姐,不可如此无礼!”
匡余明眼见沈滢面露得色,大师兄也似在责怪他旧事重提,而话题的中心封云清微抿着唇一言不发,不禁更加心寒。
师姐当初与同门相处融洽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才过了几年的时间,就仿佛烟消云散了。
就为了他封云清修为高,前途不可限量吗?
师姐死了,那妖女也没落到什么好,但是凭什么封云清就可以毫发无损,没事人一样继续当他的天之骄子?
匡余明越想越气,再不肯跟同门多说什么了。
封云清分明将方才的一番争执听得明明白白,却一句话不肯分辨,只是凝视着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若有若无的拨弄着他的心弦,他颈上挂着的玉佩一直亮着紫黑色的幽光,让他始终定不下神来。
这究竟是……
再往前行,一条山溪显现在眼前,曲曲折折的占据了这条小路。
几人无奈,又不敢穿越茂密而诡异的树干,只得踏进了溪水中,任由鞋袜从里到外都被浸湿。
溪涧的水流顺着山型的走势蜿蜒而下,几人踏过时都被溪水冰的打了一个寒战,在下界时,他们都是修道路上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被上界的尊者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