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迎夏以帕拭泪，唇边却露出微微笑意，“连太医院院判都说希望渺茫，想来我夫君命薄。”
柳芃暗暗称快，这种家暴男就该半死不活的才好，刀不割他身上永远不知道痛，何况徐迎夏连身孕都有了，哪里还需要相公？即算这一胎是女儿，将来从族中过继一个亦非难事，总比日日看人脸色的强。
徐迎夏到底有些疑惑，“那药究竟为何物？怎的太医都验不出来。”
言毕才觉得不妥，“是臣妇冒失，臣妇只是一时好奇，还望美人莫要见怪。”
到底人家帮了她，得便宜还卖乖就太可耻了。
柳芃笑意温煦，“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夫人又何必在意其中因由呢？”
事实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理，当初送东西也是抱着赌一赌的打算，本以为温世仁会暴毙，那就难免引来大理寺追查，哪知天意都站她这边，现在皆以为温世仁自个儿造的孽，倒是没人疑心到那坛烧刀子上，
既然建章宫不必去了，柳芃便将捎来的鸡汤塞给她，“适才炖了些汤饮，本想孝敬太后娘娘，正好你来，干脆给你补补气血吧。”
那不过是普通的鸡汤，然而徐迎夏信了柳芃神通广大，更认定此物不俗——没准能让她顺顺当当产下个男胎呢——于是千恩万谢接过，又道：“臣妇从家中运了些花儿，皆放在温选侍阁里，有几株是单给美人的，您得空叫太监搬过来吧。”
也是怕太过瞩目，想要避嫌——到底她跟柳美人非亲非故，走得太近难免惹人怀疑。
柳芃正想着殿内空空荡荡，想弄些花木妆点，这下倒是正好。
等徐迎夏走后，柳芃顺道拐去宣若阁，也省得两头跑了。
温如韵正在那儿整理，见她便招手，“快点，我正等着你呢。”
无疑徐迎夏已事先跟她说了。
柳芃原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菊花，哪知走近一瞧，却有瑶台玉凤、紫龙卧雪、朱砂红霜等等名贵品种，光一盆便不下百金之数。
而徐迎夏却足足给了她六盆。
温如韵都有点微微发酸，“嫂子说跟你一见如故，对你比对我还好呢。”
柳芃打趣道：“你这么爱吃醋，我还给你就是了。”
“哪能啊，”温如韵扑哧一笑，“我跟姐姐玩笑呢。”
到底让宫人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她再小气，也不至于贪别人的便宜。
柳芃察言观色，见她眉宇间无半分悲伤，“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