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支持。」
张斐笑道:「但我也必须承认,这是商人的天性,也是商业规则。身为检控官的我,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咳咳!」
陈懋迁道:「三郎,这事可跟我们没有关系。」
张斐笑道:「你们大可放心,公检法是公平公正的,是绝不会强人所难的。既然大家都认为税法不公平,那我会将会想办法,让税法变得非常公平。」
樊颙忐忑地问道:「不会殃及池鱼吧。」
张斐笑道:「当然不会。我会促进商业变得更加繁荣。」
.....
当然,目前大家都还只是私下议论,因为目前还只是有旱情的苗头,现在要是叫嚣,这万一不是,那不仅仅是尴尬,皇帝会找你清算的。
但是这个年节,注定是忐忑不安。
整个京畿地都没有过年的氛围,百姓都不敢吃一口肉,不敢买一件新衣服,是尽量多存一些粮食。
然而,这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转眼间,来到三月份,但天空还是未有一滴雨落下,并且天气也是反常的升温。
种种迹象表示,今年旱情几乎是板上钉钉。
百姓坐在田边,仰望着天空,呆滞的双目,流露出绝望来。
京城内外,是尘土飞扬。
皇城内外,各种舆论也是甚嚣尘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宗之法不可变啊!
不少大臣是奏请皇帝,希望能够暂停官制改革,立刻恢复祖宗之法。
甚至于两宫太后,都在暗示赵顼,太不吉利了,你得缓一缓啊。
这对于赵顼的信心可真是一次重大打击啊!
真是太巧了一点。
容不得他不信啊!
我这刚出来,说上两句,定个决策,这都还没有正式开干,你就给我来这一套。
这怎么玩啊!
而他身边,就只有一个好友,就是张斐。
于是赵顼将张斐召入宫中。
「张三,你我君臣之间,向来是无话不说,你就实话实说,朕这回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赵顼是非常颓丧地问道。
张斐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做错了?」
赵顼没好气道:「外面那些言论,你难道不知道?」
「哦,这事啊!」
张斐道:「我觉得这天有不测风云,与陛下改革倒是没有关系,这就是两回事啊。」
「可是哪有这么巧?」
赵顼道:「王介甫和司马君实改革变法数年,京畿地也未有灾情,可朕刚主持改革,就遇这旱情,而且,此番官制改革,宰相们也都不太赞成。唉...朕现在是真的后悔啊!」
也只有在张斐面前,他才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情绪,他确实是后悔了。
确实是巧啊,原本这个锅是属于王安石的,你偏偏沉不住气,为王安石承受了所有。张斐沉默少许,道:「陛下,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这得赶紧行动起来。」
赵顼紧锁眉头,道:「可是如今大臣们都要求恢复祖宗之法,朕若不听,倘若灾情一旦变得更加严重,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现在不管是宰相,还是言官,都认为这是天意,是祖宗在暗示,虽然谁也无法去证明他们说得是对是错,但问题是,谁也不知道这旱情会有多么严重,如果他坚持要改革,一旦灾情进一步扩大,甚至变得更加严重,这真的可能会影响到他的统治权啊!
如这种事,真的是非常棘手,因为是不受掌控的。
别说赵顼,再英明的君主,也曾因为天灾而妥协过。
只能说赵顼是真心不走运。
张斐沉吟少许,「其实...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就是有些不厚道。」
赵顼问道:「什么办法?」
张斐道:「陛下可先去找王学士商量是否恢复祖宗之法。」
赵顼微微皱眉,「先生定是不会答应的。」
话一出口,他顿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张斐。
张斐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让他弃车保帅啊!
张斐立刻解释道:「陛下误会了,这只是为了确保万一,因为事已至此,我们必须要尝试着去解决这些问题,但是陛下你又担心解决不了,确实,这天灾谁也不知会持续多久,所以这么做,只是保证,即便出现最为恶劣的结果,也不会影响到陛下。」
言下之意,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应对灾情,但由于天灾的不确定性,皇帝也不能公然去反驳祖宗之法,那么要解决问题,首先还是得找一个人出来,先背着这口锅,如果真的变得非常非常严重,也能给臣民一个交代,不至于让皇帝扛下一切。
赵顼纠结一会儿,道:「可是如何解决?」
张斐道:「就是新政和公检法。这天灾是经常遇到的,今日不发生,往后也会发生的,如果这些年改革成果,在应对天灾方面,并没有更好的效果,那才真是值得反思,但是我有信心能够处理好。
别得先不说,去年是采取新税法,普通百姓所缴纳的税,是比往年都要少的,他们家里应该还有一些余粮,即便是面临旱情,朝廷也会比以往更加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