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宛得知忻嫔连夜将郭常在霍硕特氏请去喝茶,便笑道:“看来忻嫔娘娘对蒙古的风土人情很有兴趣。”
原来满军旗汉军旗都最瞧不起外藩贡女的,如今秋狝的消息一传来,蒙古女子立马变得炙手可热。
春泥嗔道:“您还有功夫打趣呢,奴婢瞧着忻嫔专为对付您才扶持的郭常在。”
否则她自己又不能伴驾,干嘛凭空造个人来添堵?
郁宛失笑:“那她可太瞧得起我了。”
郁宛自个儿都不觉得有这么大咖位,值得一个嫔位主子费尽心机来对付。
新燕察言观色,“您就不担心么?”
郭常在容貌虽非绝色,亦堪称水秀,她那个娘据说带点汉人血统,生出来的女儿亦杂糅了蒙古的粗犷跟江南的婉约,没准真能一举迷住陛下。
郁宛淡淡摇头,“此人不足为虑,无须理会。”
郭常在若是凭真材实料得宠,那确实应该提防,可她现在走忻嫔的路子等于弄巧成拙——忻嫔能教给她的无非是皇帝一些饮食上的偏好跟日常习惯之类。
但郁宛记得清楚,那拉氏分明告诫过她,皇帝最忌讳旁人打听御前私事,郭常在又不能明说忻嫔教她的,试想皇帝会怎么看?
简直是雷区蹦迪。
郁宛这会儿都有点怨念皇帝对她的宠了,他白睡了她那么些天,非但树敌无数,给她的赏赐还没令妃一句话换来的报酬多——这生意做得真是不划算。
也许她该换个角度,去抱那些高位妃子的大腿们?
可郁宛斟酌再三还是算了,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乾隆后宫里哪位算得真正的人生赢家,孝贤慧贤皆早死,那拉氏形同被废下场凄凉,纯贵妃子孙不肖,愉妃儿子早亡,至于令妃这个传统意义上的宫斗胜者,也没能撑到亲眼看着儿子登基那天——真是各有各的缺憾。
只怪乾隆这位十全老人太能活了,唯一能熬过他的尽是些不得宠的,再怎么先苦后甜,前面几十年的辛苦路给谁看呢?
郁宛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把握当下,既来之则安之,快活一天是一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