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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02(3 / 4)

“尊令!”方兄牵着牛急匆匆去了。

清风几许,头顶树枝晃动。

薛琅掸了掸袖上烟尘,缓缓踱上前,在原先停放瘦驴之处蹲低身去,寻了根枯枝在那堆遗留的锅碗瓢盆里翻搅。

几息后,捻起一个双耳铜钵。

铜钵厚重,边沿铸造着寓意好运的缠枝莲纹,是极贵重的餐具。可其上刮痕繁密,可见使用之人并不在意其价。

在那莲纹收尾相接处,刻着一个蝇头大小的字。

待他看清那字,不由挑了挑眉。

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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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顶着一头冷汗,两步并做一步要往安西都护府去报官。

他腿上有旧伤,将将经过大集市门前,便被个匆匆窜出来的小子撞个趔趄。

他顾不上去计较便要走,那小子却一把拽住了他,“赵世伯!”

声音很是清亮。

他不由脚步一缓,转过头来,但见眼前是个模样极清秀的小郎君,只面上却沾了些黑灰,衣衫也破旧,身上不见外袍,却把越冬的袄子穿在外头,比那些伸手讨钱的乞索儿好不了多少。

他上下打量了半晌,终于在她那张花猫似的面上看出来些似曾相识,“阿柔?”

“世伯你真厉害,双目如神,宝刀未老!”嘉柔顾不上寒暄,一边往回看,一边连推带拉,“快走,儿可累坏了!”先带着赵勇走远了。

龟兹开市比长安早得多,此时辰时刚过,街面上已是人来人往。

浩浩荡荡的商队继续向户曹衙门方向去;本地的居民也懒洋洋出来晒太阳;精壮的昆仑奴赤-裸着上半身,顶着藤筐在街面上穿梭,手腕、脚腕上的银环便叮叮当当响得清脆。

嘉柔一身灰头土脸,赵勇也不遑多让,二人往人群中一混,便似泥牛入海,毫无踪影。

嘉柔见没有追兵,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耳边赵勇已絮叨了多时,句句问在她为何前来西州上。

赵勇问来问去,见她就是抿着嘴不开腔,终于脚步一顿,黑着脸道:“既如此,我修书一封回长安,你大舅父安太仆掌宫中车马,我就不信组不出几个马队来捉你。”

“别!”嘉柔忙道,这才期期艾艾:“他们让我嫁人,可我不欢喜……”

赵勇目眦。所以,这是逃婚?

嘉柔见真话既已放出,便也不藏着掖着,从她祖父、她阿舅、她阿娘见了那郎君如何高兴地笑裂了嘴,一直到马场农场的牲畜们是如何地撒欢都描述一遍。

赵勇越听越纳闷,听起来那郎君简直貌似潘安、人品可靠、家世优良,这位姑奶奶哪里不满意呢?!

“可是,”她终于说到了转弯处,“他便是当年在街市上打马之人。这种人昔日能打马,此后很可能向儿挥鞭子。想不通外祖、舅舅们最最心疼马儿,却能看得上这种人!”

赵勇被问得一滞,忖了半晌方猜测:“崔家同安家齐齐替你挑人家,定然是诸事都查得清清楚楚。说不得此间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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