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开始议论纷纷。
“这薛将军只有二十出头,委实过于年轻了。大盛遣派这样一个后生前来,也太未将龟兹放在眼里。”
“怎么说也曾被民间尊为西南王,怕是多少有些本事吧?”
“那可不一定,听闻这薛将军像是常与男子不清不楚,最是受长安宫里那位的看重……”
后者说到此时住了嘴,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头,未尽的话不言而喻。周围人便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大盛君臣之间枕头风的猫腻。
三言两语间,龟兹王已是上前几步,将五十石的弯弓全然拉满,手一松,但听“嗖”地一声破空之声,那箭簇下一息便射中箭剁的最中央。
箭剁边上的龟兹兵士举旗猛摇,场上欢声雷动,经久难息。
下一箭便轮到安西大都护。
其人便在不远处,白三郎只得压低声问嘉柔:“夫子,你觉着谁会赢?”
龟兹王已珠玉在前,薛琅若射偏,自是有损大盛国威;若也射中靶心,身为青壮年同五十岁老丈打平,也不见是好事一桩。
这步棋无论怎么走,皆算不得光彩。
龟兹王真真狡猾,抢先射这第一箭,便是要给薛琅一个下马威,挫他的锐气。
此时薛琅已随手选了一把单薄的小弓,将一根箭簇搭在软哒哒的弓弦上。
头顶通透的日头直直射下来,他的侧脸十分平静,只有拇指上用于搭箭的墨色玉韘透着冷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