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说:“怎么,事情摆平不了,北京的牛逼团队去不了,你着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几天我一直为了证明这事四处奔波,不是故意不哄你,你还在为我这些天忙事情冷落你生气?”
文徵觉得不可理喻:“什么为冷落我生气,上次我说双方各自冷静的话白说了。”
张寄摇头:“没有,我真的没有。”
“不是有没有,你清者自清要是没有当然没有,我说的是什么,是一个态度问题,你在干什么?”
张寄讲不出话,望着文徵,这个他认识那么多年,在他印象里脾气柔和知性的女孩。
他甚至不知道她突然说的这些话,脾气是哪里来。
她还有这一面。
他心里着急,知道正事要紧,别人他暂时也顾不上。
“旁边还有人,文徵,你给我留点面子。”他有点求情的意思,压低声音:“你知道的,我人生这辈子就指着这个机会了,我只有这一次,求你。”
文徵心里忽的轻刺一下。
她轻笑:“确实,谁的人生不是只有一次机会。”
人生七年,六年平安喜乐,人都在最后一年变了。
从那年他们俩都考了高分,都挤同一个专业名额,都各自做选择开始。
高分的欣喜,上岸的高兴,找到新工作的喜悦,他们庆祝,幻想着光明前景。
张寄说:“徵徵,我们这辈子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以后我要好好工作,好好赚钱,让我爸过上好日子,为你买房子给你买车,你不再是一个人,你不会是孤儿,你有我,有我们。”
文徵高兴吗,活了这么久,跟他认识从高中到现在,或许平静无澜的心总会有那么一秒是动容的吧。
但在社会、名利、金钱欲望的驱使下,两个同行的人也会慢慢渐行渐远,观念产生分歧。
从张寄第一次在分院和她说想北上时她就有预感了。
他们会分开。
此刻张寄说:“我问了,你那个哥哥可以,文徵,你帮我找你那个哥哥好不好,说一句话的事,他能办到的,求你。”
文徵很不能理解,甚至看对方的眼神开始陌生。
“或者,或者找找我们的主任,解释一下。”
文徵说:“张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张寄情绪也忽然崩溃,声音发软。
“徵徵,我爸生病了。”
黑夜。
路边轿车缓缓驶过。
引擎熄了火,驾驶座上的男人抽出一根烟,含嘴里,没开车窗,就这么点燃了,火光在昏暗的车厢里燃起。
宋南津望着路边说话的几人,昏黄灯光透过窗打在他脸上,明暗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