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亮着,医生正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这是一台重要的手术,没有一个人可以懈怠。为了这一台手术几乎调动了全世界最好的心外科医生,上上下下上百个医护人员都为此做着努力。娄氏的投入了庞大的资金和物力,竭尽所能的挽救着手术台上的这个女孩。
与之相对比的的是手术室外等候区的寂静和沉闷,每个人都在焦急不安地等待着,虽然来人众多却鸦雀无声。
向小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握着双手团在胸口不断默默祈祷着。她拒绝别人的搀扶,拒绝递来的坐垫,就这么跪到膝盖痛的麻木。
程浩站在她身后默默地望着,她左手腕上白色的纱布渗着红色的血是那样刺眼,她的脸色白如墙漆没有一丝颜色,行为等同自虐,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劝阻,只能这么看着,看着。
仿佛那台手术中所有的刀锋都划向自己的心脏却没有打任何麻药,只能这么痛着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
他知道小园不只是为了手术台上的蓝季雨,也是为了自己,为了他们的良心能够安稳一些。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再为自己曾经的行为做任何申辩,无论他的初衷如何,所有的言语最后只能成了狡辩。
他期待着小园的祈祷能够有用,老天爷能听一听她的声音,在他拿走了一切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之后,能够怜悯一下蓝季雨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这样他们互相之间的折磨至少还有一点意义。
商鹏一言不发地靠在墙角低着头,现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庆幸,是不安,还是带着丝丝疼痛?
她活下来会怎样?她死去了又该如何?这些问题他甚至不敢去深思。
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祷告:蓝少祺,如果你有在天之灵的话,至少要保佑一次你的妹妹,她真的是无辜的。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她,却偏偏伤害了她。蓝家的报应全都落在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儿身上,自己的复仇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娄杰早已躲了出去,可能唐渊的手术给他的刺激太深,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再面对这样的场合。睹物思人再把伤心事复习一遍,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
所以每个人都在沉默,偶尔传来的小声哭泣,给这种气氛更添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进去多长时间了?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程浩的肩膀。
快四个小时了。程浩一边回答一边机械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来人。
你怎么来了?程浩转过头,低声问道。
付宪龙看看手术室的指示灯,又看看长跪不起的向小园深深叹了口气:
你可真行!
那时在蓝少祺的婚礼上程浩跟自己开玩笑说要去娄氏,还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谁能想到他真的这么干了。
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明知不该干,偏要去干。付宪龙很是无奈,甚至觉得自己跟他这么多年的死党,竟然好像从未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