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祭过了一轮,天色渐明,微微的光落在众人的脸上,显得眼睛肿泡,神色也格外的颓丧。
雎宁在式微的哭声里,抬手揉眼,也就是这时,一壁儿响起了声儿,窸窸窣窣的,只依稀听得零星几个字‘东阶’‘奉慰’……
是爹爹他们来了。
雎宁心下一惊,也不显露出来,只微斜了目拿余光去瞧。
这才看到帷扆里坐着个人儿,零星的一盏灯,把那人的影儿照得绰绰的,拓在雪白的帷幕上,如同皮影戏一样。
让雎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是李瞾!
那个害死了她,还要把她全家都逼到绝境的李瞾!
雎宁握紧拳,努力睁大了眼,一眨也不眨的,就怕那蒙在眼眶的水壳破。
破了,她就没命了。
所幸她挤在云云人海里,里头那人尊贵的眼珠容不下她,只听得他那苍老的、沉淀的声调,缓缓道:“上东厢,诣内东门进名奉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