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亭州城破,乔四娘和她的酒坊一起,毁于大火。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好喝的酒了。后来我喝过无数种酒,却都没什么意思。烈的,入喉不入心。柔的,又寡淡如白水。”
苏南丞听着,却还是将他的酒杯满上。
“你比我想的厉害。”费鸠又干了一杯看着苏南丞。
“将军谬赞了。”
“但是,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你不懂。”
“还请将军指点。”苏南丞诚恳。
他确实还年轻,便是有那十几年的经历,他也依旧太年轻。
“你以为,显州税收有问题,陛下当真不知?”费鸠冷笑:“显州税收,不是这两年才有问题。甚至不是他姚实槟调任后才有问题。这么大一笔银子,三皇子他吃不下。”
苏南丞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的看着费鸠:“其实,我想到了。”
“想到了?那你如今又是为什么?”费鸠不解。
“说来惭愧,将军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嫉恶如仇?”苏南丞自嘲一笑,轻轻叹气:“我固然觉得百姓疾苦,可也没有天真到以为推翻了一个姚实槟,压住了一个三皇子,就能改变民生。”
“哦?那你是真心辅佐太子?”费鸠挑眉。
苏南丞缓缓摇头:“我能想到的事,太子也一样想得到。但他还是要做,只能说明,这样做确实对三皇子一脉来说,是有作用的。”
皇帝奢靡,这些年来不知挥霍了多少钱。
他默认三皇子做这一切,但是真正承担责任的时候,不可能是他。
只不过,他不放弃三皇子,三皇子就不会出事。
所有人,尤其是太子,就装不知道。
矛头直指三皇子,也够他手忙脚乱了。他也不是那个指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